“睡过去也很好啊,”杰克说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他现在很想租一辆自行车,出去好好骑一圈。可还没走到吧台,这个念头就消失了。他懒懒地想,还是明天再说吧。
到了吧台,杰克点了两杯莫吉托鸡尾酒。他平常很少喝酒,更不用说是下午了。不过头天下午他试过一次,很享受酒精带给他的那种完全放松的感觉。
等酒的过程中,杰克环顾游泳池四周,发现有几个身材一流的女人,不禁多看了几眼。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加勒比海。辽阔的海面上吹来一丝凉爽的微风。
“先生,您的酒好了,”服务生招呼杰克。他签了账单,端起酒,正准备转身往游泳池走,酒吧尽头一个男人的脸引起了他的注意。杰克又细看了一眼,最后干脆侧过身,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那人看了杰克一眼,似乎没认出他来,很快又转向身边漂亮的拉丁女人。杰克看见他笑得很开心,很优雅。
杰克耸耸肩,转身往游泳池边的躺椅走去,刚走了几步,又转身往回走。他决定走近一点,好看个清楚,于是绕过吧台,一直走到那人背后才停下。那人的西班牙语还算说得过去,至少比杰克强。
“克雷格?”杰克的声音很大,那人应该听到了,可并没有转过身来。“克雷格·博曼,”杰克的声音又提高了一点。那人还是没有反应。杰克低头看了看手里端着的两杯酒,觉得很不方便。犹豫了一下,杰克把一杯酒放在吧台上,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扭过身,与杰克四目相对,可还是没认出他来,只是皱了皱眉,一脸困惑的表情。
“有事吗?”那人用英语问。
“克雷格?”杰克边问边盯着那人的眼睛看。他以前是眼科医生,因此善于观察人的眼睛,从中除了能发现疾病的征兆,还能探究人的情绪。这回他什么也没发现,那人的瞳孔一点变化都没有。
“您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叫拉尔夫·兰德隆。”
“对不起,”杰克说。“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拉尔夫说。“你叫什么名字?”
“杰克·斯坦普敦。你从哪儿来?”
“波士顿。你呢?”
“纽约市,”杰克说。“你也住在这个酒店吗?”
“不是,”拉尔夫说。“我在市郊租了一栋房子。我是做雪茄生意的。你呢?”
“我是医生。”
拉尔夫往后坐了一点,好让杰克看到他身边的女友。“这位是托娅。”
杰克握了握托娅的手。
“很高兴认识你们,”这句话之前杰克还磕磕巴巴地说了几句西班牙文,好让托娅明白他的意思。他拿起放在吧台上的鸡尾酒。“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嘿,没关系,”拉尔夫说。“这里是古巴。跟陌生人说话是很正常的。”
杰克点头告辞,绕过吧台回到游泳池边。劳丽用一只胳膊撑起身子,接过一杯鸡尾酒。“去的时间可够长的呀,”她开玩笑说。
杰克在躺椅上坐下,摇摇头。“你有没有这种经历?遇到陌生人,但觉得他就是你认识的某个人。”
“有过几次,”劳丽说着喝了一口酒。“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因为刚才我就遇到了这种事,”杰克说。“你能看见吧台旁边那个男人吗?正和红衣美女说话的那个。”杰克说着指了指那两个人。
劳丽坐起身,看了一眼。“能看见。怎么了?”
“我以为那是克雷格·博曼,”杰克说着笑了一声。“两人长得像双胞胎一样。”
“我记得你说过克雷格·博曼跟你一样,头发是沙黄色的。这人的头发是黑色的。”
“嗯,只有头发不一样,”杰克说。“真不敢相信。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劳丽转身面对杰克。“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对克雷格这种人来说,古巴是个很好的藏身之地,跟美国肯定没什么引渡协议。这也许就是克雷格·博曼。”
“绝对不是,”杰克说。“我刚才还厚着脸皮跟他打招呼,以便观察他的反应。”
“噢,那就别为这事操心了,”劳丽说着又躺下来,手里还拿着那杯鸡尾酒。
“我才不操心呢,”杰克说着也躺下来。不过他怎么也忘不掉这个巧合。突然,他想到一个主意。他坐起身,在浴袍的口袋里摸了一阵,掏出手机。
劳丽觉察到他这番举动,睁开一只眼睛。“你在给谁打电话?”
“亚历克西斯,”杰克说。她接了电话,但告诉杰克她这会儿正在接诊,没空说话。
“就一个小问题,”杰克说。“你认识一个叫拉尔夫·兰德隆的人吗?从波士顿来的。”
“曾经认识,”亚历克西斯说。“杰克,我真的很忙。过几个小时我给你打电话吧。”
“曾经?为什么要用过去时?”杰克问。
“因为他去世了,”亚历克西斯说。“他是克雷格的病人。一年前得淋巴癌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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