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的医药公司中,只有两家有琥珀酰氯化胆碱的注射剂出售。其中一家是临渝市医药总公司,另一家是康寿医药公司临渝分公司。李大鹏分别对这两家公司进行了调查。
由于琥珀酰氯化胆碱并不是常用药,而是一种麻醉辅助药,仅仅用于手术中,所以只批发给一些较大的医院,而且每笔批发的数目都比较大。因此,调查起来就比较方便。
据临渝市医药总公司销售部的工作人员说,近一个月来,他们总共售出了四批琥珀酰氯化胆碱注射剂,但买方都是本市的几个大医院,而且每笔的数目都很大。李大鹏一一核实了买家名单,基本否定了胡玉明购买的可能。
在康寿医药公司临渝分公司销售部,李大鹏却有了新的发现。该销售部一位年轻的男职员回忆道,大约半个月前,确实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来过,要求购买一盒琥珀酰氯化胆碱注射剂。由于该药剂以往一直都是批发,从未零售过,所以他们不想卖。可是那女孩儿可怜兮兮地说,她的父亲在乡下的医院里要进行气管插管,非此药不可,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在她的一再央求之下,最后才卖了一盒给她。李大鹏拿出胡玉明的照片让那男职员辨认,他立刻就认了出来。
事实已经清楚,胡玉明在杀死刘历文之前,曾首先使用琥珀酰氯化胆碱使其丧失行动能力,便于她对现场进行布置。
可是,陈子明无法解释的一点是,琥珀酰氯化胆碱必须注射给药,如果口服则会因胃肠道消化液的分解而失效。那么,凶手又是如何给刘历文进行注射的呢?因为在死者尸检时,法医未曾发现任何针眼。也就是说,死者死前未曾被注射过任何药剂。
那么,胡玉明又是如何使得琥珀酰氯化胆碱进入刘历文的体内呢?
陈子明查阅了有关药剂学方面的专著,对于某些药品,如果既不能口服给药,又不能采取注射的方式,那么,只有两种方式可以使用,那就是直肠给药与舌下给药。所谓直肠给药是指将有关药物以栓剂的形式塞入肛门,使其在直肠内溶化,从而被直肠粘膜吸收而进入血液系统。而所谓舌下给药是指以诸如含片之类的形式将药物置于口腔中的舌下,使其溶化,通过口腔粘膜吸收而进入人体的血液系统。
陈子明想道,对于本案而言,采取直肠给药的形式不大实际,胡玉明凭什么将琥珀酰氯化胆碱注入刘历文的肛门呢?既然如此,剩余的唯一方式便是舌下给药了。
难道胡玉明将那琥珀酰氯化胆碱做成含片的形式?她没有相关工具,又如何才能够制成含片呢?姑且不谈她缺乏药剂学方面的各种知识,她连压片机都没有,又如何压片呢?
那么,她到底使用了什么办法呢?
除了含片外,还有什么方法能使得药物被口腔粘膜吸收呢?陈子明猛然想起了口香糖。如果胡玉明将那琥珀酰氯化胆碱渗透到口香糖里去,再让刘历文慢慢咀嚼那口香糖,其中的琥珀酰氯化胆碱岂不是就通过口腔粘膜进入到刘历文的血液系统了吗?
刘历文在咀嚼那口香糖之后,很快便失去了反抗能力,于是胡玉明便可以将他捆绑起来了。
但是,下一个问题是,胡玉明究竟是如何做到既杀死了刘历文,又能够为自己提供不在杀人现场的证据呢?
她必定是设计了一个延时装置,该延时装置大概非常巧妙,以至于警方至今未能查明。虽然现场并未发现任何可能的延时装置,但陈子明认为,那延时装置必定和铁床上方天花板上的那个小挂钩有关。
陈子明想道,倘若在那挂钩上拴一个容器,那里面盛有氰化钾溶液,让那溶液慢慢滴下来,可以精确计算时间,控制溶液滴下的速度,从而控制刘历文的死亡时间,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是,那个盛有氰化钾的容器最后到哪儿去了呢?当晚10点10分司马玉茹进入现场时发现丈夫已死,就立即打电话报警,当时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什么容器挂在那儿。况且,警方进入现场后曾拍摄了大量照片,现在再仔细观察那些照片,天花板上的小挂钩在照片上清晰可见,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容器。
倘若没有任何容器,难道氰化钾溶液能够凭空挂在那里吗?
陈子明猛地醒悟道,原来如此!
他终于知道胡玉明是怎么做的了,真是聪明绝顶呀,可惜用错了地方。
胡玉明将那氰化钾溶液冻成了冰,然后再挂在那小挂钩上。
可是,这儿还有一个问题。
倘若胡玉明在7点40分离开刘历文的公寓前将那含有氰化钾的冰块挂在那小挂钩上,当她出门后不久,那冰块就开始融化,含有氰化钾的水将滴在刘历文那塞满棉布而张得很大的口中。由于氰化钾的致死时间极快,只不过几分钟时间而已。因此,刘历文的死亡时间理应是7点40分至8点,可是据法医报告,他的死亡时间是8点30分至9点30分,这又是为什么呢?
按理说,法医对死亡时间的推断是依据各种指标综合判断的,即使有误差,也不会有那样大的误差,必定是胡玉明的杀人设计方面还有什么其它内容。
陈子明陷入久久的沉思,怎样才能够使得氰化钾的作用延迟呢?
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胡玉明正是运用了这个办法。
胡玉明可能是首先用一般的自来水制造了一块冰,这块冰根本不含氰化钾。至于这块冰的大小,她必定曾做过多次试验,使其在室温条件下,能够在100分钟内融化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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