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沁甜走出肖文静的办公室,坐自己电脑前,想想还是拿起话筒给谭振业打了个电话,“谭总,肖总让我把所有的客户资料都打印给她。”
谭振业在那边迟疑了一下,说那就给吧。
肖文静从没关好的门里看着唐沁甜低着头,躲在格子间打电话,脸上一阵阵阴霾。跻身进这个全是博士、硕士的管理团队,她要做一个有素养有内涵的人,不能轻易发脾气。
肖文静来公司没一个月,就宣布了一系列她的政策,比如所有销售部的费用全得由她签字(吓得谭振业让黄志能连夜把《财务管理制度》悄悄换了一页,加了句“5万以上费用必须送交总经理审批”),销售区域重新划分,安插她自己的人马等等。谭振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着她在小茶杯里兴风作浪。
过几天,战争爆发了。
谭振业让肖文静给他一张调整后的市场架构图。被重新划分的市场乱成一锅刚开的粥,谭振业只得将旧部下一个个叫来谈心,让他们接受现在的局势,并许诺一些未来的天下。还好肖文静对市场管理一眼望去一抹黑,虽然满脑子都是权力欲,对市场的拓展却没有太多的想法和兴趣,加上谭振业手段巧妙,基本能让她顺着自己的思路做下去。甚至谭振业还有些得意,因为做为总经理,他对这一块还掌握着绝对的生杀大权,甚至还可以利用肖文静作杀手,不出面地处理掉许多历史遗留问题。
肖文静把架构图交下去让唐沁甜做,前前后后指导着修改了好几次,自认为很满意。晚上唐沁甜一个人在公司上网,谭振业从外面应酬回来,就让她把图表打了给他。第二天肖文静让唐沁甜把修改稿打出来,她要送给谭总,唐沁甜却说:“昨晚谭总已经拿了。”
肖文静马上火冒三丈,这小小的文员竟然抢她的功劳!“你这叫越级,越级懂不懂?”气得坐都坐不住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以后你们手上出去一张纸,都要我看过签过字!谁在替谁打工,啊?你们要认清地位!谁是你的领导,谁?啊?是我!不是他谭振业!”
“是我能决定用不用你,炒不炒你!你干好你的工作就行,不要以为拽着自己的头发就可以上天,讨好了谁谁谁,你就能怎么怎么样——你那两套小把戏,我见得多了!”
……
唐沁甜张大嘴巴看着这个新来的副总因为这点小事大动干弋,放在裤子中缝处的手一直在抖。肖文静发泄完了,提个小得只能放包餐巾纸的包蹬蹬蹬往外去,一边走一边说:“B还没长好就想卖。嫩着点呢。”
唐沁甜捂着眼睛跟着走出去,回到自己的格子间,哭了半天,然后抹着眼泪冲进了谭振业的办公室。
谭振业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大班台对面的墙上悬着他自己的一副书法字画,写着一个大大的“谭”字。看着沙发上哭得鼻子耳朵都红了的年轻女孩子,忍不住有点怜悯之心。哭是年轻的权力,何况是这么乖巧齐整的一个小女子——怪不得古人说梨花带雨。谭振业的心柔柔地牵动了一下,他想起十几年前的另一个女孩子。另一个身材细长眼睛细长的女孩子,象二月里抽条的柳丝,新鲜明亮,走在他上学的路上,走在他少年的梦乡。
“小唐,你说说看,要是你和她闹矛盾,我只能炒一个,我是炒你呢,还是炒她?”
唐沁甜一听这话,又把头埋到揩鼻涕的纸巾里去。
“我都拿她没办法,你还能怎么样啊?回去认个错,好好工作,不要冲撞你的直接上司,事情是怎么样,我心里总是明白的。而且你这样找我告状,也是越级呀,被发现了就更难办了。哭过就算了,大度一点,坚强一点,以后工作中比这委屈得多的事还会有呢。”谭振业说,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回去工作吧。”
唐沁甜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谭振业一边手按在电话上准备抓起来,一边又说:“小唐,你要记住一个原则:打不倒的敌人就是朋友。”
第二天一早,肖文静一到公司就又把唐沁甜叫到办公室。
大不了就走人。沁甜这次倒没有太多的想法了。走进去,肖文静示意她关上门,竟然是满脸笑容。
“我这个人啊,就是嘴直。”她说,“昨天说你太重了一些,你以后要严格按规章办事,也没有其他什么错。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了,谁都说我这个人对人是没坏心的,而且是绝对的对事不对人。咱们两个都不要计较啦,一生回二回熟嘛。我呢,年纪轻轻的,就因为工作太投入,长年没有休息好,血压很高,昨天来的时候150!我们家老马都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唉,没办法,一堆事等着做呢。以前在银行的时候,我常是一个晚上要安排三个饭局,晚上10点半了还赶到芳村去跟客户喝咖啡。你们谭总请我来,这么一个大摊子,多少事等着做!以前公司小,靠自觉就好管了,现在要我来把土八路全换成正规军,这些天,我脑袋也想破了,鞋底也跑断了,心里那个急呀!你们做为我的左臂右膀,今后不但要出力,也要多体谅呀!”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一个朋友从美国回来带的香水,送给你了,小唐,你不计较才好呀!”说完又拉又扯,一定要唐沁甜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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