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周韧忙说,“我是说刚查出的回款那件事。不是说李爽比回款额比例一年多提了15万吗?”
“这还是帐面上的。”一提这事谭振业气就不打一处来。
“肖文静这么照顾他,估计也没少拿好处。我听底下业务人员说,给批多少费用,要有多少点的返还。”
老马一死,这女人就丧心病狂捞钱捞得象只能活一天了。谭振业突然灵机一动:“我们是不能把肖文静抓起来,可是李爽那里,回扣和提成都是客服人员自己去做的,不至于有大的把柄落下,要在他的帐上查个几万的漏洞很容易吧?咱们把他送到监狱去,吓吓肖文静。”
周韧又掏出一根烟,犹豫着点不点。
“今晚见的这个王部长,是退伍军人,”一直没说话的陈优终于开了口,“听说一次喝两斤,第一次见面的人没给抬出去他会不开心,你们反正车也没开,一心来喝酒,等下最好别绕上我。”说完一边腾出右手在座位底下摸出两包海王金樽,一人扔了一包。这时,他的手机短消息又响了。
还是唐沁甜。
“我一定要见你。”
正好车子已经下了内环在等红灯,他回了一句“欲体欠安”,马上唐沁甜又发了一遍:“我一定要见你,一定要见你!”
所有的女人都疯了。陈优不耐烦地按了个“全部删除”。
晚上,兴致勃勃回来的夏予非推开门的第一眼,差点晕了过去:唐沁甜的头发果然没染黄,而是——染成了红色。
“你是不是疯了!我说了你要是把头发染黄我就……”
“对呀,你只是说不要染黄。”唐沁甜说。这原本是她设计好的一个玩笑,可是此时她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沮丧。
夏予非马上发现她眼睛下面的两条沟沟:“怎么哭了?好了,染红就染红吧,我不怪你就是。”
“予非,”唐沁甜彻底地哭出声来,“我不想在这干了。你替我找工作吧,我跟你去深圳。我再也不想在那个姓肖的手下干了!谭总让我给他整理资料,没来得及干她的活,她在办公室骂很难听的话,给你发那些无聊短消息的也是她!我不要再在这里干下去了!”
“好好,你说不干,这太容易了。”夏予非把她轻轻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一直是你舍不得离开这个公司的呀!工作算什么呢,不值得为了它哭!晚上有大片呢?《史密斯夫妇》,不哭了,咱们去中华广场看电影。我给你买两杯爆米花。”
惹火
星期一。唐沁甜抓着芬芳四溢的一大把百合,提着已始剥好的榴莲,脚步轻盈得象身上绑了氢汽球。快下班的时候,陈优终于给她回过短消息:“你先吃饭,回家等我。我还有点事。”那一刻,整个世界都色彩明亮起来。
插好花,给鱼儿换了水。几只鱼也格外开心,看到沁甜回来都冲到靠近沁甜的这边玻璃来,尤其是个头最小的三更,拼命摇着尾巴,沁甜看得都笑了:“三更,你是鱼呀,你又不是狗!”拿过早上就晾在盆里的自来水,给它们换过,开始喂鱼食。灯红与半夜抢成一团,三更继续离沁甜近近的摇着尾巴,沁甜真担心它尾巴会摇断,又怕它吃不上,只得把它捞到盆子里,单独喂了食再放回去。
擦地板。把床重新铺一遍。把沙发整理好。打开电脑放音乐。沁甜从头到尾都哼着歌。榴莲也已经冰在冰箱里了。吃榴莲也是从陈优那学会的。
那次很晚了陈优突然给唐沁甜电话:“我在你们家楼下。”
下楼一看,陈优果然在那,看见她,笑吟吟地打开车后盖,拿出一篓荔枝来:“今天去从化,朋友送的。借花献佛。”说完上车走了。唐沁甜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名字:沁甜,那一篓品种很好的桂味荔枝,一颗一颗,和着甜蜜和幸福全吃到心里去。一颗荔枝三把火,拼着上火流鼻血的危险,她没舍得送一颗给人。
过几天给他发短消息:“荔枝很好吃。还有吗?”
“下次就是榴莲啦!”
沁甜马上对那又丑又臭的榴莲有了感情。下班后就冲到超市买了一个。
人家说,吃榴莲第一次很臭,第二次就很香了。第二次会不会很香不知道,第一次真的很臭呀!唐沁甜捏着自己的鼻子努力了好几次,都是吃一点就吐出来。那一刻,她觉得最羡慕的人是那些喜欢吃榴莲的人……那些人好象都很富贵呀?我要学会,因为这将是他要送我的礼物!而且身在广州,怎么能不吃榴莲呢?吃着吃着,她竟然上瘾了。一个星期去买了三个。
他送她荔枝,送她榴莲,带她去吃哈根达斯,带她去看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演出、去二沙岛兜风……多么快乐的日子!如果可以选择,可以回到那快乐的2004年,她愿在那些快乐里永生,在永生里死去。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对她那么冷淡了呢?他对她不再有兴趣了,还是真的被他老婆管住了?唉,既然答案不会改变结果,那么就选个自己喜欢的那种吧:他被他老婆管住了,他没自由了。唐沁甜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这个时候她心情好,她等下就可以见到他了,她选择的答案是快乐的那种。但这只是在这一刻,更多的时候,一静下来,她就听到自己的心恻恻地疼。她知道,陈优在远离她,越来越远地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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