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月,他们卖出了一台仪器,毛利润2千元;第二个月,卖出零台;第三个月,签了一单50台的合同,并固定了好几个零售商,生意就开始好做起来。
2005年7月,去除所有费用成本,唐沁甜帐上的收入是35000元,比她前面几年的所有积蓄还要多。上次为了凑齐20万给夏予非,她甚至打电话回家骗了2万块钱,说是跟人合伙做生意。
七八月的上海,象个慢火烤的烤炉,可是唐沁甜透心的凉快,给马小鸥发了他该得的提成,还给两人各包了一份丰厚的红包。这两个家伙大学里就在谈恋爱,招聘会上手拖手去找工作,一点不理会应聘之大忌,一定要求分在一个公司。只有唐沁甜才会接收这样的人。最悬的棋结果只有两种,唐沁甜庆幸自己赌赢了。马小鸥沉着镇定又不缺乏活力,对自己要做的事胸有成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注定是一个会成功的人。
这正是十年前的陈优。
一想到陈优,她的心就又温柔地牵动了一下。三个月的忙碌,她想她能忘了他,对他的名字绝口不提,除了跟谭振业的工作汇报,也跟广州那边的一切人断了联系。可是她还是忘不了他。夜深的时候她用被单将自己包紧,蒙着头,在黑暗中想象是他在紧紧搂抱着她,想着他要她,他爱她。
究竟要怎样才能死心,怎么才能忘却呢,迷上了这种毒药型的男人!
然后突然有一天,她收到了他的短消息“我在上海。”他说。
他来上海开一个研发会议。三个月不见,他黑瘦了,但这黑瘦只是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轻和健康。他解释说最近参加一个科技厅搞的网球比赛,在外面运动得太多了。她坐在他对面,隔着两个咖啡杯,开心地看着他。
“你最近过得不错啊。”他拉一拉她烫得有些过于显成熟的头发,把它们轻轻掠在耳后,“当女强人了?”
“长胖了是吧?”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几个人自己烧饭,总是烧得太多,又没买冰箱,必须全吃掉。”
“上次你说的要离职,要结婚,怎么突然一下子跑来上海来,还高升了?”他问。
“上海这边的事,是谭总的安排嘛。而且,我跟男朋友分手了。”
“哦?要换口味了?”
“以为我是你啊。”她甜甜地白了他一眼。
陈优的会议开了三天。唐沁甜等在陈优会议厅外面,等在约好的西餐厅,甚至整日整日窝在宾馆里,罩着一件他的大大的T恤,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把自己打扮成他可口的点心。她发现每次她穿新的衣服、换没见过的妆扮,他总是特别喜欢,温柔新鲜地讨好着她。男人是挑剔的食客,女人再差只是一盘白菜,也得尽全力把自己化装成清炒、蒜茸和上汤。
怎么办呢,沦落成了一个用身体换来爱人一点目光的女人!
夜色如水。千万盏艺术泛光灯和照明灯,把外滩打扮成冰雕玉刻般的人间仙境。唐沁甜牵着陈优那只被网球拍磨出厚茧、硬壮有力的手,倚靠在他身上。或者说上海之行,只是为了这一刻的相会,生意,客户,那个还在装修的小办公室,货单,还有那个这两天因为她的偷懒,喊着“惨无人道啊”干着双重活的马小鸥,全被稀释得没了踪影。爱总是女人最大的幸福,事业多成功都只是安慰奖。
手机响了。唐沁甜的铃声最近换成了软绵绵的《潮湿的心》,“是什么淋湿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你远去的背影;是什么冰冷了我的心情,握不住你从前的温馨”。掏了半天才从包里拿出来。竟然是夏予非。
“等我一下。”她朝陈优说,走开几步转到一个雕像的后面,很意外地问,“找我什么事?”来上海前的最后一次通话,告诉他20万已到他帐,他们再没有其他来往了。
“你是不是又跟那个B养的在一起!”话筒里传来夏予非尖厉的声音。
“跟你有什么关系?夏予非,你要20万,我给了你20万,我们谁也不欠谁!”唐沁甜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叭地关了手机。
但夏予非马上又打了过来:“我警告你唐沁甜,我是跟你没关系了,你跟哪个男人在一起我都不管,可我见不得你在他面前那副动心的死样子!你听到没,否则我要你死得好看!我恨那个狗狼养的,他妈……”
唐沁甜再次叭地合上手机。正准备关机,那边又打了过来。
“婊子养的唐沁甜,你给我戴够了绿帽子,到头来你还要做他的姘头。你要跟他在一起也行,你再拿20万来!”
“你无聊。”
“我是无聊。唐沁甜,你让我对女人恶心,我对女人再没有兴趣了!老子也不要再知道你的垃圾事了,你去告诉那个发短消息的,让他不要再骚扰老子了,否则跟你一块搞死!还有你的20万,听到没有,再给我汇20万!”夏予非一阵狂吠,为了能赢一点点,这次抢着先把手机挂了。唐沁甜气得胸脯一起一伏,这个阴魂不散的夏予非,又来了!一开始她对他还满怀歉疚,可是他的一番闹腾,又是偷拍又是勒索,明知道她身无分文,硬是要走了20万,让她一点内疚都没有了。
陈优走了过来,看着脸色发白的唐沁甜:“怎么了?谁的电话?”
“没事。”唐沁甜摇摇头,又说,“等一下。”再次走开很远,拨通了李遇柳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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