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一早的车。”她给陈优发了一条短消息。
对方没有回答。
“晚上有老情人要送行啊?”庄可妮拿着一个文件袋走过来,“这次回来我看你公事私事忙得象个无头苍蝇——尤其是私事。忙完没?”
“差不多了。”沁甜说,有点过意不去。这次回来,可妮邀请她好几次了一块吃个饭,她愣是没有时间,“你要出去?”
“忙完了?我去联通营业厅。”可妮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说,“一起喝茶吧?我请客。给几个老板预存完上网费就跟你溜出去。”
两个关系甚密的女人手挽手走出去。
“你就过瘾啦,上海逛遍了吧?过几个星期我要是能休到假就去上海找你逛淮海路。”
“我喜静不喜动,象猪那种,是能坐着绝不站着,”唐沁甜说,“再说哪有时间逛啊,我这几个月差不多是做女强人去了。你去交什么上网费?老板们的电话不是从财务直接扣款吗?”
“这是他们的无线上网卡,一般不怎么用,都是放手提里,出外时用来上网的。一个月200块,一次预存一年可以送1200。”庄可妮招手叫来一辆出租。
“办公室有网线,家里肯定也有网线,他们能用得了几回呀?”
“人家是老板嘛。”庄可妮盯着唐沁甜的脖子,“你的项链好漂亮啊。谁送的?以前没看你戴过。是不是发展新人了?”
戴的是那条周大福的“惹火”,想着晚上能跟陈优见面,沁甜将它戴了出来:“戴过呀,你以前没注意就是。”
两人一路说着首饰、衣服,前阵子的换季打折,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快下班了,营业厅里人很多。排了一会队,庄可妮把支票和一张纸往沁甜手上一塞:“就是这几个号码,每人2400元,支票是7200元。等下你要是排到了就替我办一下,我要去洗手间。”
唐沁甜接过号单和支票。前面排队的还有十几个人,真是够漫长的。她无意识地看看那张转帐支票,又看看那张电话单:
133XXXX7846黄志能
133XXXX7847陈优
133XXXX7848谭振业
133XXXX7847!她迟迟疑疑地从包里掏出手机,简至不敢证实这个猜疑。翻出储存的号码,果然是133XXXX7847,那个长久骚扰她和夏予非的,果然是这个号码。其实她早就该有些怀疑了,他的生日是4月17,他在选择所有的号码时,都尽量找一个417,最不济也要找个7。他平常用的那个手机后面就是个417。他的车牌号是粤AXXX17。
那一刻她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果然是他!她还一度以为是自己在精神分裂,以为是另一个自己在给夏予非不停地报告踪迹,以为是鬼……除了她自己,还能有谁这么清楚她的一举一动,与他的每一次幽会,他送的项链,他去了上海……只能是他!李遇柳指出这个可能的时候,她甚至义愤填庸要跟他翻脸。她无法接受,可到头来,还是要接受。
是的,他早就厌倦了她。他无数次摆出过冷淡的面孔,以沉默打发她千种柔情的短信,可她从来不识趣,没完没了地去找他,希望能跟他在一起,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没有任何奢念,只要不求名份,只要是躲在角落里偷偷爱着,就是一种奉献,是自愿送上祭坛的重礼,其实对他来说,全是他要摆脱的纠缠!他是一个高层次的人,他是一个优雅的人,他从不扫女人的兴,他甚至不对女人直接说出拒绝,他有的是智慧跟你玩三十六计。怪不得杜蔻说“如果你愿意,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对那个男人死了心。”她要说的一定是这件事!她一定也早知道这个荒谬的答案。
“你怎么啦?怎么啦?”庄可妮从洗手间出来,远远望见排在队伍中的唐沁甜一头栽下去,惊慌失措地冲上来一把撑住她,“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沁甜把东西塞回她手里,“我有点低血糖。我去那边休息一下。”说完她朝卖手机的那边大厅走去,那边靠墙有一排椅子。她坐下来,将头靠到墙上去,往事象电影一样一幕幕回放起来。她想起第一次告诉他有人发短消息骚扰的时候,把手机上那个号码递到他面前去,说怀疑是肖文静,他接过去看了一眼,他好象跟她说“这件事你不要去找她揭穿了”。是啊,他当然怕她去找肖文静对质,因为他根本就知道这件事的操作者是他自己。
然后第二次,在蕉叶吃饭的时候,她说“其实上次发短消息的人,不是肖文静。”他很吃惊。是的,他当时很吃惊,甚至有些紧张,他放下筷子问“不是她?”然后又听她说怀疑是张天籁,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那一刻他一定以为她已经发觉真相了。他那副样子好象没有刻意隐瞒,似乎在准备着她提出质疑他一定马上有一套自己的说法。是她太蠢了,只会换着各样的方式流着没完没了的泪水,从不会用它来将脑子洗一洗。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李遇柳。
“沁甜,天籁去哪了?”
“不知道。”
李遇柳在那边很着急,“我一回来,她就走了,衣服也都拿走了。电话也不接。”
52书库推荐浏览: 花亭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