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
“韩,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让我把话说完吧。韩,其实我觉得你一直不是勇敢的,所以你才那么爱玩,你根本不敢承担爱上一个人这样的后果。韩,再见。”她说完这段话,眼睛就慢慢合上了。那只捂在韩世载嘴上的手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栽倒了。
“彩云!”韩世载终于喊出声来,泪水在这个残酷的人脸上肆流成河,他抱着彩云的尸体呜咽地像个孩子。她爱了他一生,他却没有办法爱她一世,甚至,他根本没有爱过她。这是他的罪,从此他的血液有毒了,爱别人会更加吃力,甚至爱自己也一样。
张丽华在魔婴血藤的包围里,她念出一系列咒语,却始终无法冲破血藤的包围。空气越来越少了,她明白魔婴想把她窒息而死,然后再吸收她的能量。
韩世载放下了彩云的尸体,面无表情地从保护圈内走了出来。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那双眼睛居然变成了深紫色——和张丽华的眼睛一样的颜色(张丽华是淡紫色了),他手中光芒一片,却突然出现了许多塔罗牌大小的光片,他以极快的速度扔出了这些牌,这些牌立刻折断了魔婴包围张丽华的血藤,这些牌一插上血藤,居然都不见了。
张丽华完好无损地站在一堆断掉的血藤中,面前没有光琴。
韩世载对剩下的鬼兵说:“你们回去。告诉圣主。我与第四统领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是。统领。”鬼兵回答。他们负伤走了。
张丽华看到韩世载的眼睛,却笑了。她走过去,说:“原来你和我一样。”
“我是巫族的灯纹使。从小便派去猎人卧底。”韩世载望着眼前有着和他一般的紫色瞳孔风华绝代的美人,“我们从未见过面。”
“我被巫族囚禁,为了当未来的巫神,掌管巫印,我却破戒,所以不再有巫神候补资格。”张丽华笑说,“不知道灯芯使当初和现在散落在哪里。”
“我们终于见面了。”
“不,是我们终于相认了。”韩世载说,“不过我仍然要为彩云报仇,她说得对。猎人巫师的分别本来就是件愚蠢的事情。”
“说够了没有?!”魔婴刚才中了猎人的“命牌”,疼痛难忍,不过现在他的血藤已经全部长了回来,张牙舞爪地看着眼前两个浑身脏兮兮的人,“正好,我一起送你们上西天。”
“丽华阿姨!”从张丽华背后传来阿蛮又惊又喜的声音。张丽华回头一看,巫族十长老之一的乌鸦也阴沉着脸跟在后面,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怕是带自己回去的。
“韩世载?你怎么在这儿?”阿蛮充满敌意地看着韩世载满是伤痕的面庞。
乌鸦看到韩世载却不说话,他知道韩世载的身份。于是走到他面前,拍拍阿蛮的头,道:“这是我女儿。阿蛮。”
“爸爸,你,”阿蛮疑惑地看着乌鸦,“你认识他?”她仔细一看韩世载,发现他深紫色的瞳仁,立刻明白了:“爸爸,难道,难道韩世载也是巫师?”
“是的。他是灯纹使。他从很小就被我们派去了猎人卧底。”乌鸦长舒一口气,又回头看着张丽华:“这次我是带你回去的,你没意见吧?”
张丽华低下头:“没有意见。”
韩世载看着张丽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突然攻击过来的火焰打断了。四个人跳向不同的地方,闪开了这次攻击。
魔婴舞动着满身的血藤,摇头晃脑地笑:“韩世载,没想到你是巫师。却骗了圣主这好些年呀。现在人齐了也好,让你们看一下魔婴的真正实力。”它突然膨胀得更大了,那些突然胀大的肉体撑破了它的皮肤,它的血管裸露着,血淋淋地变成了一个更大的怪物。这时,风云变色,空中开始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不好,这到底是什么怪兽?怎么会道家的雷电之术?”
“他的体内有6个灵魂,其中有一个人类的道士。”韩世载紧张地看着前方,嘴里解释给剩下的人听,“就是宋理正在人间住的时候那个人类的师父道士。”
“难道,难道那场灵魂排序他也在?”阿蛮惊叫起来。
“没错,不但在,而且被卷进去了。”韩世载说,“本来我打算那个巫师造好孪生魔婴,我就从他那里抢了母体的尸油来,这样我一来消灭了一个猎人的统领,另外还可以避免圣主用魔婴攻击巫族。但是,事情却突发有变,尸油控制不了这个魔婴了。”
“怎么会有这种情况。母体的尸油控制婴儿这简直是一条炼制傀儡的金科玉律,不可能这时突然失效的。难道炼制的途中出了问题?”乌鸦皱起眉头,感到事情更加严峻了。
“这个我不清楚。炼制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在救张丽华。”韩世载大叫:“小心!”
大家再次躲避,他们刚才站的地方,是被雷电劈开烧焦的一块地皮。
天空中传来婴儿的哭声,和笑一样,邪恶无比。
在很远地方观战的深目高鼻的男人笑了。他的眼睛火红,因为他在施展远视法,远处观看这一场巫师魔婴的大作战。他同时知道,不久。猎人也会出动了。现在才凌晨三点,离太阳出来还有三个小时。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欣赏,像他欣赏的诸多人间好戏一样。他捏着一只高脚酒杯,里面的血液混浊暗色,而且眼见就要凝固了。可是,因为戏太精彩,他差不多忘记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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