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我拨通了李警官的电话,问有没有抓到那个女的,李警官说还没有,现已收队,列作逃犯案处理。再由胡山路拨通阿勇的电话,问他明天可不可以一起去逛鬼市,阿勇免强答应了。
为了做好准备,胡山路与李老要回城里采购一些物品,我则跑到一个相熟的会占卦的朋友处卜了一卦。卦象并不妙,是奔波劳顿,艰难曲折之象。朋友劝我不要去,犯不着这么冒险,不过,我既然决定了要去,就不能再作犹豫了,不论如何艰难曲折,我都是要去的。
鸡公白则兴奋极了,一边准备一边说,我也不是贪心的人,能弄上几条金条,几只玉镯,我就够了,最好能弄件元青花。
晚上睡觉时,我又出现了强烈的幻觉,看到河里有一条船,船里有一个男人,正在打着算盘,船的一边则出现一箱很剌眼的东西,好象是刀,但我总想把它看作是一堆明晃晃的白银。我意识到,我看到的这个人身份不一般,船的外表看起来虽然不显眼,但是里面的布置相当豪华,那男子在算了一通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端起桌边的一杯茶,轻轻地啜了一口,然后走出了船窗。
外面月光明晃,平静的河面上洒下了一河的月光,满天星斗,是一个宁静而舒情的夜晚,可是,这个男子却好象心事重重,而且,显得很疲劳。
“官人,官人”船仓里传来一把十分温柔的声音,他应了一句诺,仍留在船外徘徊着,只听见那女的说:“如此良辰美景,实在难得,岂可虚度春宵?”
言下之意甚明,那男子也是一个知情识趣的风流汉子,迟疑了一下,返回船仓,不一会,船身伴着人粗重的呼吸轻轻地摇晃起来。一个梢公坐在船头,默默地看着江面,感受着船身的晃动,他拿着一个葫芦喝了一口酒,唱起了一首歌:
奴奴本是闺中娇,皮肤白来细柳腰;唇红齿白瓜子脸,声如莺燕目妖娆。
爷我家中几亩田,腰有千金胆似天,如今通通都给汝,孤身上路去从军
奴奴看守家中田,织出金缕待君眠,哪个为王奴不羡,只盼夫君守诺言!
手执金刀杀向天,邪魔外道尽化烟!娇你且听我一言,战死疆场谁可怜?
唱罢,他又喝了一口酒,低头看着江水,暗自伤神,这时,一个船夫走到他跟前:“老大,你去睡吧,我来守夜。”我看到,他们的腰间都藏着一把刀。
刀?我看着他们的装束,分明是元代的装束!他们怎么会带有刀?要知道,元代对刀具的管制是历朝历代最为严厉的一朝,任何平民不得有带有刀具,就连菜刀也只能十户人家共用一把!
难道,这班是暴民?
“阿黑,阿黑!”我让鸡公白的叫声给惊醒了,他睡不着,正在喝啤酒,嚼花生米:“你以前看人家挖古坟是怎么挖的?”我不愿搭理他,只说:“自己去挖一个,就知道了。”说完便沉沉睡去。
第十三章 鬼市
广州的鬼市很有名,就在康王路与长寿路附近,所谓鬼市,就是每逢周六周日的时候外地的贩子带着收来的东西到这一带摆卖,因为天没亮,人们在买东西的时候要带上手电筒,象鬼火一样晃来晃去,所以,人们便把这地方叫做鬼市,鬼市曾经相当辉煌,因为在天亮前,确有很多老东西在这里出售。天一光,那些人便走了,又可以逃税,剩下的一般只是些卖仿品的摊挡。
凌晨三点,我就被阿勇的电话给噪醒了,约好我们在五点钟时到康王路口等我们。
我与鸡公白匆匆起床,到了古玩城的时候,阿勇已经在那儿等我们了。鸡公白说:“勇哥真早呀!”阿勇打了个哈哈:“不早哪能捡漏?”
我们一起走进了鬼市,在一条窄窄的巷子里,人头涌涌,地下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东西,手电筒在乱闪,真是稀奇古怪什么都有,其实这个地方我来过好多次,而且今天来的目的是找人,对于古董倒是没有特别留意,便问阿勇有没有见到香港客,阿勇摇了摇头,说:“还没有,再找一下。”走到一档挺大的摊档问:“喂!阿陈,生意好吧?”那个叫阿陈的贩子说:“好个吊,你又不帮衬,生意哪里会好?”阿勇说:“你那个香港客帮衬不就行了吗,哪里还用我们?”阿陈说:“鬼知道他还来不来?”
我突然想起那个叫阿尚的铲子,便问:“那个阿尚来了吗?”阿陈说:“好久不见他了,想必他死啦!”
鸡公白在这边拉了一下我的手,说:“这边好象有件东西挺有看头,你看看多少钱可以拿下?”
他用手指了一件香炉,我看有点像德化白釉的样子,便拿起来看,一上手,感觉十分毛手,用电筒一照,那香炉的身子出现了一道道的酸蚀痕,便对他说:“还是留点钱出差吧。”
在市场转了一阵子,没发现香港客,我们便走到一早餐店吃早餐,正吃着,一个中年男子拿着一件用报纸包的东西进来了,坐在我们的桌前,并叫道:“一碟肠粉,一碗皮蛋瘦肉粥!”阿勇对他说:“梁兄,捡到什么宝贝啦!”那男子满脸红光,笑容可掬地说:“是的,今天真的行好运了,一出来就捡了一件宣德青花!”“给我们开开眼界如何?”阿勇说,梁兄爽快地打开那件小碟子,碟子已开了五块,有一块还不见了,一见,好象真的似的,但是细看了一下,便知道这是苦肉计产品,就是将新东西打碎当瓷片卖的!我们看了都不做声,梁兄大概知道了我们的判断,便说:“确实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就是这么奇妙,一眼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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