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支有秒表功能的电子表,现在正处在秒表功能界面上,液晶屏正闪烁着,上面的几个数字可以看得一清二楚:16分27秒48。
“你知道这个数字代表的含义吗?”墨说,“我现在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这个秒表里现在的记录,最初是在我上一次从2楼走下楼梯的时候按下去的,而终止时间,是在我走完那段楼梯,又重新回到2楼时按下去的。这里的问题恐怕很严重吧?不过十几阶的台阶,我居然走了16分钟?这是什么概念?”
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听到答复的声音,难道对方心虚了?他继续往下说:“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但是,结合这里这张纸条,还有最初你所说的三条命令,就差不多可以清楚了!”
墨举起手中的纸条:“这上面的语言还真是摸棱两可啊,‘我靠!算你够强,居然能够到达这里,真有些让人佩服了!别告诉我我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下一条命令给我听好了:回到1楼大厅,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墨把纸条上的内容读了一遍,然后继续说,“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要用‘下一条命令’而不是‘第二条命令’呢?为什么说‘下一步该怎么做’而不是‘看到在某个地方有第三条命令的纸条’呢?因为这张纸条——不一定是第二条命令的纸条呢!”
“我想,一楼某个很显眼的地方,现在肯定也贴着一张类似的命令纸条。这样一来,如果我走到三楼,就会看到这张纸条而返回一楼,然后在看到一楼的纸条以后,又要返回三楼,同样的,如果我不按照2F房间门口的纸条所说的到三楼,而是走到一楼去,肯定也会看到那张显眼的纸条而走到3楼来,然后又由于这张纸条上的命令返回1楼——但是,你们,却在我最后返回1楼或者3楼时踏上2楼之前的那一瞬间——删除了我这整段路程的记忆!”
“这就像电影的蒙太奇一样,你们把中间的这段剪掉了,于是,在我的记忆中,这交接的地方的片段,上半部分是我从二楼往上走或者往下走,而下半部分,变成了我返回了2楼,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我从2楼走上楼梯,然后又回到了2楼!”
“所以,这16分钟,并不是我走上楼梯或者走下楼梯所实际需要的时间,而是我在楼梯上下来回了数趟的时间!”
“而且,在这个建筑中,你安装了那么多的扩音器,相比当我每次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毫无原由地走出回圈出现在一楼或者三楼,对此产生怀疑的时候,你就利用扩音器与我对话,消除我的疑惑,以免我不按照纸条上的做,破了你设下来的回圈。”
“而且,由于每次我到达三楼或者一楼的记忆都被删去了,所以我的很多怀疑的思路都被打断或者消除了,以至于我很难系统地发现这里面的问题所在。”
“你就是利用这些,制造出了这个所谓的无限上升的阶梯!实际上并不是空间上的扭转,而是时间上的扭曲。如果不是我在担心月蝉的身上的毒发作的时间而不停地关注时间的话,恐怕根本无法发现你这里面所隐藏的诡计!而时间,正是你的能力最大的破绽,虽然你可以删除记忆,但是时间上却不能倒流,所以才会造成了这个上一次楼梯用去16分钟的怪事!”
“在旅店里,你确实触动了我留下来的机关,所以,你在其他人听到声音后要做出反应之前,利用你的领域删除了他们听到声音的这一段记忆,但是,由于领域大小的关系,所以只有旅店里面的人的记忆被删去,更远的地方的人则清楚地记得他们听到铁球落地的声音。”
“刚才雨鸩的突然消失和你的突然出场亦是如此,你们不过是利用点机关把雨鸩带走后,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删除了我关于雨鸩被机关带走的记忆。出现在我面前也是一样,你不过是走到我面前,然后删除了我关于你走过来的这一段记忆,所以,在我的记忆里,雨鸩就变成了在震动中突然消失,你也变成了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至于抛硬币,那就更不用说了,有了删除记忆的这个能力,抛硬币对你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可以无限接关的游戏,如果你扔了反面,只要删除我关于你扔出反面的这段记忆就够了,然后重新抛一次,总能抛到正面的!”墨伸出了手指,“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肯把硬币一口气全部抛出来的原因。比方说,如果你一口气抛出8个硬币,全部是正面的机率是1/2^8=1/256,相当于说你平均抛256次才可能有一次全部是正面,这样你必须删除两百多次的记忆,无论从消耗精神力和时间上都不允许你这么做,但是一个一个地抛就不同了,抛一个硬币,平均两次可以出现一次正面,这样一来,你要抛出8次正面,大概只要16次左右,这之间的差别是整整16倍啊!”
“啪啪啪!”那是清脆的掌声,来自我们的古里先生。“很漂亮,很漂亮,你的分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很多我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都被你发现了。本来我这个最适合用来打乱他人思维,控制他人思想,布置心理陷阱的能力在你面前也变得不堪一击,真是让人佩服不已!”
“不过……”对着屏幕,古里却在偷笑,“你绝对想不到我的这最后一手……”他轻轻地对着屏幕伸出自己的手指——“STOP!”突然,墨的声音打乱了他的行动,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惊讶地看着屏幕中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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