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四伏_胡玥【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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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无可忍就闯进了那个临时指挥部,他说:“外面站着一大帮警察,是不是该分分工先干着,要不,我带着几个人从豁口那儿进去,搜搜山……,再耽误下去,战机可就贻误了!”

  “你没看领导们正研究呢吗,先在外面等着!”谷武夫很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

  丛明很尴尬地从屋里退出来,他刚一出门只听屋里有人问:“这是谁呀!他有啥资格进来瞎嚷嚷!”

  有人回答:“防暴队的射击教练,这小子神经兮兮的,闹‘二王’那阵儿,他半夜三更拎个枪要抓‘二王’去!”

  “听说他媳妇踉他结婚半年就闹着离婚,还听说,他媳妇跟他离婚的理由说他那方面不行!”

  “这样的人,咋能让他在防暴队当教练呢!”

  丛明觉得屋里是一群庸人,他懒得搭理他们。

  第二天赫战勋醒来后回忆说:那人砸完他就顺着豁口处跑了……

  无论怎样说,这一点证实了丛明当时的推测和判断。

  撤回防暴队后,大家聚坐到他的小屋里,议论著赫战勋的案子,因为那是他们自防暴队组建以来上的第一起案子,大家心里都积郁着一肚子的怨气。

  “你说,这发了案子,领导比破案的民警上的还多,谁也不主事儿,生生把案子耽误了!”

  秦一真牢骚满腹,他被雨浇的有些感冒。

  夏小琦说:“人海战术,这种传统的破案方式实在该改改,谁都插手,谁都不负责任!”

  陈默说:“反应能力也跟不上,即使反应能力跟上了,碰上那么一群废物领导,智能水平忒差了!”

  “哎,你说这大雨天,不赶快搜山,封锁跟上,让咱们在现场找什么带血的血砖头儿,夜里那雨水泥汤子和血,你们说谁能分得清,嗯?!鲁卫东气哼哼的,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

  丛明一言不发,他心里窝火窝大了,等大伙散了,他盘腿坐床上,身子靠着墙,闭着眼对同屋的鲁卫东和陈默说:“咱们一定要多读点书,下次古城再发生暴力案件,一定要破在我手里!”

  2

  叶千山、大老郭和陈默来到市局一处,一打听当年经管“独眼龙”和“二老蚧”他们那个反革命流氓团伙案子的秦玉老头已经退休了。

  他们按照一处处长给的地址驱车来到秦玉家。老头住在裕东小区一层的一个两居室,他们进屋的时候,秦玉老头正坐在书房里听京剧《沙家浜》选段。

  “您记得‘独眼龙’那个案子吗?”叶千山坐在老人的对面,老人脸上布着星星点点的老人斑,而目光鱼儿一般自如地一下子就扎进很久远的记忆的河流里……

  “‘独眼龙’那个案子一直是我经管的,他老婆早年病死了,留下三个女儿,猫娃、宝娃、仔娃。三个女儿,一个17岁、一个15岁_个14岁,‘独眼龙’是死心塌地的反革命,为了发展他的反革命组织,壮大反革命队伍,他就让她的三个女儿一块拉小青年下水!”

  阳光穿过窗玻璃射进来,浮尘在光线里无处可藏地飘动着,老人的目光就盯在浮尘上。

  “您能给我们谈谈齐可吗?”

  “齐可?”老人的目光从一片浮尘中收回来看着桌子上的一盆文竹。

  “齐可其实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他的父亲原是一位高级工程师。文化大革命中被当做臭老九揪斗出来,下放到山区里开山放炮,他的母亲原是文工团的一名独唱演员,军代表强迫她揭发丈夫罪行,被逼无奈,她就把丈夫的一个笔记本交给了军代表,军代表不知从本子里发现了她丈夫的什么言论,反正由臭老九升格为现行反革命,就在军代表派出人员准备把她丈夫押解回来时,她的丈夫在放炮时,被山石砸死,而那个夜晚,军代表又逼迫她和他睡觉,她死活不从,军代表一个耳光把她扇疯了……

  齐可小时候很懂事,母亲疯疯颠颠的,只要一听到儿子吹奏的笛子就安安静静的跟正常人一样,有时她甚至随着笛声轻轻唱起熟稳的歌谣……

  齐可在母亲不慎落入河中淹死后沦落为孤儿,被‘独眼龙’收留。独眼龙让他的三个女儿哄着他,跟他睡觉,猫娃比他大三岁,跟齐可好了多年,齐可在猫娃父亲的唆使下给台湾特务写挂钩信,那些信都被我们截获了……“秦玉老人的话迟缓,凝重,仿佛把过去历史结在心上的一个疤给撕开了,流出的血发出汩汩的响声,令人心痛……

  从秦玉老人家出来,叶千山说:“我回局里有点事,先走一步!”

  “那齐可的嫌疑撤不撤?”大老郭问。

  “上着手段,经营一段时间再说吧!”叶千山可不敢轻易说谁的嫌疑解除了。

  陈默把身子趴在方向盘上,脸上一片茫茫然然地问大老郭:“咱俩去哪儿?”

  大老郭说:“李世琪说小周打电话让你今天跟他妹妹见面!”

  陈默脸上一下子就泛出了羞涩的红晕:“大老郭,你说我咋这么怕见女的呢?”

  “走吧,我跟你一块去见,瞧你这没出息劲儿!”

  车子驶出裕东小区,秦玉老人望着复归安静的家门口又缄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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