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平时没事总跟叶千山逗嘴,叶千山看何力一脸焦灼一脸神秘不像是逗他玩,就随他出来,走到院子里,何力说,你还得把技术员叫上!
“叫上可以,你总得告诉我啥事吧,我总不能像你一样趴在人家技术员的耳朵上也说‘老天爷不饶你’吧!”叶千山笑着挪揄道。
何力四下里看看,并无旁人,就悄声说:“我在宋长忠家附近看到了和现场一模一样的梅花瓣足迹!”
叶千山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当天晚上,叶千山和何力还有娄小禾,他们一块提取了印在水泥地面上的完整清晰的梅花瓣鞋底足迹,技术员肯定地说:“这和现场遗留的足迹一模一样,抽人查鞋源吧!”
叶千山激动地对何力说:“案子破了,给你记头功!”
“啥功不功的吧,你把我调到你手下干刑侦吧,我做梦都想当刑警!”何力趁机讨价还价。
宋长忠家门口和现场出现相同的足迹绝不能被视作偶然,很明显,犯罪分子在案发前曾在宋长忠家附近踩过点儿,他曾走过这一截路,这一截路恰恰是白天刚铺好的,到晚上没有完全凝固,白天兴许能看出来,傍黑或晚上不熟悉这一带的,谁能注意白天刚新铺的路面呢,肯定是犯罪分子傍黑或晚上来踩点时留下的。
接下来的几天,叶千山和何力一道在宋长忠家附近一带再次进行细致的调查访问。
他们首先到铺路的施工队查问路面铺到那个足迹地的时间,施工队有一个施工进度统计表,表上记载的时间和经工人反复回忆推定的时间均应是10日28日。也就是说足迹应该是在10月28日的晚上留上去的,那个时间离宋长忠被打仅隔4天。
“28日晚上,难道没有任何人看见过那个在水泥路面上留下脚印的人吗?”叶千山和何力站在那一溜梅花鞋底足迹旁望着近前的一大片楼群,自言自语地说道。
“要不咱去岳亮家看看,不知他想起什么没有。”何力建议说。
俩人并肩走向楼群。刚拐过弯来,就看见张大妈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小孩,步子沉重地往外走,张大妈住在直对着大门口的那栋楼的一层,何力忙迎上去问:“张大妈,你老这是带着孙子去哪儿呀?”
“这孩子又发烧了,我赶紧去医院!”张大妈见是片警何力,目光中就有了一分期待,张大妈老伴脑血栓半身不遂,儿子儿媳妇离婚后,两人又都各自结了婚,谁都嫌孩子累赘,就推给了老太太,老太太也挺难的,何力平时也常帮着张大妈跑医院取药。
何力接过孩子说:“小胖这分量不轻呀,我帮您抱着去吧!”
叶千山说:“上车吧,我送您老去,上哪个医院?”
“离工人医院最近,每次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去工人医院。”老太太将孩子的帽子拉严实一点,细碎的步子紧紧跟着。
叶千山一听,宋长忠也在工人医院,他顺便可以瞧一眼,看看宋长忠情况是否有好转。
叶千山一边开车,一边跟身后的大妈唠嗑:“怎么不让孩子的爸妈去呢?您这么大岁数,可得注意身体!”
“唉,现在的年轻人,他们自己合适就行,哪管老的小的,这不离婚了,谁也不来看孩子,我倒是没啥,就是孩子可怜,三天两头闹病,上次害了一回肺炎,刚好没多长时间。这回不知又为啥。”
车子很快就到了工人医院,何力抱着孩子,叶千山帮着挂号。几个人脚步匆匆地到了儿科。穿白大褂的女同志抬头一着说:“哟,大妈,孩子又不合适了?”张大妈喘着气说:“总赶上你值班,瞧又给你添麻烦了!”医生让小胖坐在凳子上一边给小胖试表,一边让小胖张开嘴,用一个木舌抵着小胖的舌头,并让小胖发出“啊、啊”的声音。医生劝张大妈别着急,说小胖是扁桃腺发炎。女医生一边开药方,一边跟张大妈要过病历本,开完药方,何力抢着去划价取药。叶千山看着墙上的医药广告,就听大妈说:“上月底那次发烧可把我吓坏了,多亏您了。将来小胖长大了,我要让他念你这个阿姨的好呢。”女医生一边将写完的病历合上交给大妈,一边笑着说:“这是我们的职责嘛,没啥说的,您老别总挂在心上!”
待孩子打了针,开完药,叶千山说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看个人就来。何力说我也跟你一块去看看吧?叶千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回头吧,局长有令,连处里的上着案子的干警都不让近前,咱还是别破了纪律!”
宋长忠还是老样子,医生摇摇头对叶千山说:“恐怕很难醒过来了,即使能醒过来,也是植物人了!”
送张大妈回家的路上,叶千山心一直沉沉的,一句话也没说,等到了大妈家门口,叶千山说何力你帮着把大妈的孙子送进去,我在车上等你。
张大妈说那怎么行呢,帮我忙了一晚上,哪有连家门都不进的理儿,最起码得喝口大妈彻的热茶!
拗不过大妈的热情,叶千山锁了车门跟着一道进了屋。
大妈进屋先把孙子安顿了,又把病历本和药顺手掏出来放桌子上。叶千山随意拿起病历本翻看着,目光一下子停在了10月28日病历记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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