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老太太已经呜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陈婉芬忙扶住她安慰着，她的举动深深触动了肖扬。
终于，老太太用衣袖擦着眼睛，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陈婉芬一直目送着老太太远去，好半天才回过头来。
肖扬见她的眼里也是泪水莹莹的，心里更是一动。
“肖扬，你说老太太难道没有儿女吗?要是咱们的老人，怎么忍心让她在外面遭这种罪?”
肖扬被陈婉芬的话触动了，他同情老人不幸的遭遇，更为陈婉芬的善良而感动。他看着陈婉芬喃喃说道：“陈婉芬，你的心太好了。”
陈婉芬听了他的话，忙有些发窘地擦去眼泪，打起笑容：“你看我，你一定笑话我了，你知道吗?我就是不能看见沿街乞讨的老人。小时候，爸爸妈妈给的零花钱，我总是在老头、老太太那儿买东西，每当看见他们，我就想起我奶奶。”
说到这里，她打起精神，笑着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要去报到吗?我带你去。”
在陈婉芬的引领下，肖扬报了到，顺利的在单身宿舍安顿下来。他刚把床铺好，陈婉芬又来了，还给他送来一瓶开水。
他接在手里，有些过意不去地说道：“婉芬，太麻烦你了。”
陈婉芬不在意地说道：“这有什么呀，咱们不是同学吗?你就别见外了。”接着又爽快地说道：“以后你有什么活，叫我一声就行。”
肖扬从陈婉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温暖，这种温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的母亲。特别是那天发生在校门口的小插曲，使他的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也许，正是这种感觉让他在不久之后坚定地选择了陈婉芬作为自己的终生伴侣。他坚信，和陈婉芬生活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果然，结婚之后，陈婉芬的所作所为更加证实了他的眼力没有错。她不仅善良勤快，更重要的是，非常理解支持他的工作。她几乎把所有的家务包揽了下来，好让他集中精力做学问，搞教学。
可以说，自从有了陈婉芬这个坚强的后盾后，他抛去了一切杂念，投身到了教学和科研工作中，很快得到了学校上上下下的普遍称赞，而他们真挚的夫妻感情在学院更是被传为了佳话。
至今婉芬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着。
“肖扬，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为什么?”
“女孩招人疼呀。”
“那好，我就给你生个女儿。”
“好，我一定会好好疼她的。”
“咣当”!
突然，一个声音把他拽回到了现实之中。他知道，是门上的小窗户被打开了。他依然没有动。
“他一直这样?”紧接着响起一个问话。
他听出来了，这是专案组组长齐恒跃的声音。
“是，他一直这样，也不知他整天想什么呢?”看守警的声音。
肖扬依然没有反应，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过了一会儿，“咣当”又一声，小窗口被关上了，不一会儿，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肖扬的思绪被打断了，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没有想到，刚才会想起那么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如果老齐他们查证属实，他将会被送上断头台。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这间狭小昏暗的屋子里，他想到了过去，想到了前妻陈婉芬，想到了她的善良……
肖扬不由有些茫然，十几年前的事，有时候恍若隔世，很多都记不起来了。而有的时候却又像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想忘都忘不掉。
他在想：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婉芬死了，周敏也死了，不久之后，他也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老齐刚才去看守所看了肖扬，可以说肖扬的态度更加深了他的困惑，他觉得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了。
刚到过道里就听见了大刘的大嗓门，原来他们两个也回来了，他忙打起精神加快了脚步。
“怎么样?你们有什么收获?”一进门，他就冲他们问道。
大刘“啪”的把公文包扔到桌上：“我是越来越糊涂了，越来越搞不懂肖扬这人了。”
“怎么啦?”老齐忙问。
“刚才我们去了市委大楼，大楼里就像炸了锅，所有人都不相信肖扬杀了人。”
大刘先是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才顾上说。
“是吗?”老齐问了句，心里不由一动。
“还有，我们还了解到，肖扬还是有些能力的，北京一所重点大学的高材生，硕士研究生，说他完全靠周副市长提携，真有点儿冤枉他了。他确实有两下子，到市政府之前，在经济管理学院教书，是周敏一眼相中了他，把他调到了市政府秘书处，之后就成了她的专职秘书。七年前，经市委常委会议通过，出任市委秘书长。”
听了大刘的话，老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经济管理学院在洛山市，是洛海的一下辖市，离这里60公里。
小苏接上了大刘的话头：“还有一个情况值得注意，周敏原先是一个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成为现在分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却和肖扬的帮助分不开，根据我们的调查，当年周敏发表的几篇有相当分量的经济论文都出自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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