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句话:“移交公司法制科处理。”法制科的介入,很快查出了漏洞的真相,
丁肖园利用虚开发票贪污原料款三十二万元。消息一传开,村民们对丁肖园的行
为大都愤愤不平,都说他太贪心了。丁肖园好几天都没有露面了,但他并没有打
算逃跑,他满有把握地认为,丁坤不会对他怎么样,因为他知道他和丁坤才是真
正的血肉之亲。他一个财大气粗的大老板,还会在乎自己的亲兄弟多占个几十万。
可他的算盘打错了,如果,他有困难,或将钱用在了正道上,要丁坤支持几十万
元,甚至更多一些,他都不会打半点推辞。
丁坤将自己投资兴办的食品加工企业转为集体股份制企业,并将股份转让给
村民,让村民们都入股分红,为的是让老百姓共同富裕,对于那些危害企业的行
径可是一点也不轻饶,他是坚决要按法律程序办的。了解这一情况后,他明确表
态,坚决按法律程序办,不然,这个企业办砸了,还不知砸在谁手里呢。
“贤侄啊,能不能看在叔这张老脸上,这次就内部处理算了……”丁炎佟当
然知道丁肖园和丁坤的血肉关系,他也知道丁坤在这个问题上绝不会给任何人留
一点情面,正准备想办法将丁坤的视线引开,等风头过去后,再作打算,没想到
常六子已经将所有的情况都报告了丁坤,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出面求情。
“不行,坚决不行。不然,以后怎么服众啊。”丁坤说。
“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不管是谁,就是你炎叔违反了厂里的规章制度,我也会照办不误。”
正说着,未辛和丁当也来了,未辛说:“丁总,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了,我最
了解您。但我也从没有求过您啊,肖园的事,是不是叫他先退了款,至少可以免
于刑事责任啊。”
“未辛,你怎么也婆婆妈妈的。回去。”
丁当现在是未辛的女朋友,肖园是丁当的哥哥,他出面求情当然也是情理之
中的事情。
见丁当哭得一个泪人似的,丁炎佟给她出了一个万不得以的主意,如果这一
招失灵,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将丁当叫到一旁,说:“坤铁子的脾气,我是知
道的,咱们谁劝都没有用的。现在,只有去找你爹来,看他能不能来一趟,或许
还有点办法哩。”
“咱们马上回去搬救兵吧。”未辛说完,拉着丁当就离开了。
“这个不争气的畜生,不让他尝尝牢狱之苦,他以后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伤天
害理的事来呢。”山墩子瘫痪在床几年了,一听要他出面求情,他一脸的怒气。
“爹,咱们求您了,您不就这么一个儿子么,我就这么一个哥哥么。”丁当
说完,竟跪在了父亲山墩子的面前。
丁坎平死后,山墩子便也自此一蹶不振,特别是他那双脚,也许是劳累过度
了,经常性麻木不仁。一天,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到采石场干活,干了一会,他感
觉力不从心,思想老走神,不意沉沉的一锤子敲在了自己脚上,顿时皮开肉绽血
肉模糊了。疼痛难忍,让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小憩的当儿,他感慨万千,
叹息不止。往事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浮现。人生无常啊!自从他那疯
癫的堂客离家出走后,他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将两个襁褓中的孩
子拉扯大,好不容易将他们拉扯大了,自己又老了,像一块干树皮样经不起岁月
的风霜雨打。过去年轻力壮时,用独轮车推个三五百斤的石料一天内能跑两趟山
外,现在可真的老了呵。别说是给山外送石料,就连催得急一点的活也不敢接了。
以前,他确实也有过要让儿子肖园继承衣钵的想法,可那孩子手无缚鸡之力,一
点也不像年轻时的自己,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不争气啊。叹息之余,他又想
起了他的结花姐,悲伤之情无法自控。过去的风风雨雨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
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可他始终放不下,对她深怀歉意。是啊,人死不能复生。今
生不能连枝理,来生可会比翼飞?悲切之后,他想为她做点啥,可自己能为一个
死去的人付出啥呢?突然,他眼前一闪,一块上好的墓碑石料进入了他的眼帘。
脑子也跟着机灵一动,何不为他雕刻一块墓碑呢?一个人在人世上走一遭,生的
时候或许觉得世道炎凉人事坎坷,有着太多的不公平,可死对谁来说都是避免不
了的,算是为众生划上了一个等号。但也不是绝对的公平啊,有人死后风光厚葬,
也有人死后冷冷静静,一个黄土堆儿,经风雨一摧,日子一久,那堆儿不见了,
谁人知道哪里是清高傲骨,哪里是孤魂野鬼呢?树一块肃穆的墓碑可是对死者最
好的纪念。他绕着眼前的石料,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揣摩了一阵,一个最佳的设
计方案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定格了。于是,他抛开一切烦恼和琐事的纠缠,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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