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后,为了以防万一,他义务地承担了暗中保护丁坤的任务。未辛这时,正在丁
坤住所的周围转悠,突然见一个黑影进入丁坤的卧室,隐藏在一边的他,便跟了
上去,谁知刚到屋门口,蒙面人就折了回来,他想拦住他,自己还没有出手,倒
挨了对方一刀,他强忍疼痛,死死拖住对手。在丁坤赶来时,蒙面人对着他的伤
口狠狠捅了一脚,他应声栽倒在地。丁坤见未辛倒在了血泊之中,便怒火中烧,
不顾一切,奋力追赶到蒙面人,操起一把马刀,麻利地一刀将蒙面人的性命结果
了。他扯下蒙面人的蒙面布一看,发现他竟是丁肖园,他的亲兄弟!这是他无法
接受和想像的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而且是那样的残酷和无情。事情已到了这
一步,他没有别的选择和办法,便趁着未辛还没有醒来,迅速将现场作了处理。
他将死去的弟弟用东西裹好,暂时藏在了自己的屋内。然后,马上叫人将未辛送
往医院救治。
未辛受伤住进医院后,丁当不得不两头忙,一头要照顾病危中的父亲山墩子,
一头要到医院陪伴未辛,她想要是弟弟肖园能在这个关节眼上帮她一把就好了,
可是这几天来竟然见不到了他的影子。
那天晚上,月光贼亮。丁坤趁着丁当上医院陪未辛的当儿,只身去探望了他
的亲生父亲山墩子。丁坤本想将丁肖园已经死了的信息直接告诉山墩子的,可当
他推门进去后,见山墩子正闭着双眼在病床上痛苦地呻吟,他不想再增添他的痛
苦了,便立即改变了主意,只是撩开纹帐,借着月光看了他一眼。月光透过糊在
窗户格子上的薄薄油纸,将他的脸埋在了朦胧的夜色里,隐隐约约的,让人感受
到了他那病入膏盲的颤颤抖擞。丁肖园的入狱,加剧了山墩子的病情。他时儿发
高烧,时而通体冰凉。很多时候处在模糊的梦境之中。李结花跳崖自尽的消息传
到他的耳朵中时,他更是痛心不已,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自己把为她雕刻墓碑的事
情赶在了前面,要不然,现在想为她做点啥,上天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啊。李
结花归山那天,他本想去参加她的葬礼,可突然病情严重起来,使他起不了身。
虽不能亲自去为她送行,可那墓碑一定要在她入土前给先树立起来啊。他原想将
这个重大使命交给儿子丁肖园去完成。可丁肖园对此大为不满。他当着他的面用
充满嘲弄的语气说:“她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如此敬重,为了给她雕墓碑你可是
连命都差点给丢了啊。她不是你的头上人,又没有出钱请你为她雕刻墓碑,你凭
啥要为她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树墓碑?我娘呢?她人都不见了,这么多年来,
你想到过她么?她是死是活?你知道么?她才是真正值得你立碑的人!”山墩子
见儿子不理解他的心意,便气急败坏地道:“狗崽子,你滚啊!”他一阵昏晕,
倒在床上动弹不得了。往后一段时间,他竟觉得他的结花姐并没有离开人世,在
他伤痛最难受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是怪了,她一进家门,他的伤
痛也就悄然离开了躯体。他虽说看不见她的模样,可他感觉得到她那关心体贴的
心意。自此,李结花竟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活在了他的心目了!其实她一直活在
他的心中。
正在丁坤准备悄然离去的时候,山墩子突然开口了:“伢子,为啥不多呆一
会呢?”丁坤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便呆呆地站在他的病床旁边,一动也不动,脑
海中一片空白,以往积压在心头的怨恨,在此时好像是根本不值一提,甚至于已
化作一片轻烟悄然消失了。
山墩子又说:“伢子,将你的所有怨恨,就全发在我的身上吧!”
丁坤沉默了一会,说:“我心里现在已经没有恨了,只有无边的弥补和回报。”
“你娘,她还好么?”
“我娘早走了。”
“走了?她到哪里去了?”
“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
“她死了?”山墩子挣扎着翻起身,目光似乎已经凝滞,“老天啊,你太不
公平了啊,为啥要如此地折腾人啊,天啊,我的结花姐啊,你刚才还陪在我的身
边,为啥说走就走了,等等我啊……”
“死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我愧对了你啊,姐,你等着我吧,山墩子下辈子一定来陪你。”
“你节哀吧。我要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急着要办。”
“等等,伢子,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给你商量。”
“你说吧。”
“我是一个石匠,跟石头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计。年轻
力壮时,为了家,为了孩子,我心甘情愿地劳苦,到老了,也没有给自己留下啥,
可我无所谓,我就这石头般硬实的命啊。要说有啥遗憾,只是对不起你娘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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