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坤说:“本市柳县王家湾人,可不也是市长的子民。”
童乔木说:“王家湾?可是现在王家镇的那个王家湾村?”
丁坤说:“是啊。”
童乔木说:“哦,我晓得,晓得。不是有条柳河么?”
丁坤说:“市长可是去过?”
童乔木说:“都过去好些年了,我当时刚从部队转业,在柳县当了八个月的
县委副书记。刚到任,正好碰上那年冬天柳河涨水了,我带领一班干部前去了解
灾情。”接着又问:“那条路可是修好了?”
丁坤从十四岁离开王家湾,也是十多年没有回去了。对村里的变化一概不知。
便答非所问地说:“等市长有空闲了,我陪市长到王家湾去走一走看一看,乡亲
们可还常惦记着您呢?”
童乔木说:“一定,一定。”说完,就叫秘书吕宾安排车辆,准备回去了。
丁坤将童乔木送上了车,一再说些欢迎市长经常前来视察指导的话儿。童乔木走
后,丁坤立即要公司安排人前去了解柳县及王家湾的情况,免得下次见了市长说
不出家乡的一二三来。
有了这样一个良好的开端,兄弟建筑总公司在边城的业务发展便是如鱼得水,
如日中天。在市场经济体系不够完善的条件下,做生意要创造惊人的经济效益,
有一条最直接的途径可走,那就是官商勾结。将他们这些当官的摸顺溜了,什么
事都好办了。
为套牢童乔木这棵大树的关系,丁坤可谓绞尽脑汁,费尽心机,想尽了一切
办法。自从认识童乔木后,丁坤通过多方了解,很快掌握了童乔木的所有资料和
个人好恶,并用各种方式对他进行“轰炸”。童乔木的随身秘书吕宾是帮助丁坤
实施“轰炸”计划的重要人物。
吕宾出身于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通过自己的勤奋学习,考上了省重点大学,
学校毕业后分配到了边城市政府工作。现在,虽说是市领导的身边的人,工作光
荣,身分特殊,但在城里来说,他几乎还是一个“无产阶级”,一没有房子,二
没有存款,每个月的工资除了一些必须开支外,大部分要寄给农村的父母养老,
经济上十分吃紧。他当然不满足现在的生活状况,可一时又没有办法解决。在公
务活动中,他结识了丁坤,并知道丁坤正在极力和童乔木攀关系,于是,他便利
用自己工作岗位的方便有意无意和丁坤走得很近。吕宾对丁坤投之以桃,丁坤便
报之以李。在吕宾结婚的时候,丁坤送了他一套高档住房和一张二十万元的银行
卡。有了这一层关系,吕宾便将童乔木八小时以外的全部活动内容捅给了丁坤,
对一些重要的工作情报也及时传递。这使丁坤坐在公司不出门,便可以掌握几乎
整个边城市的经济、政治动态。
丁坤当时带领兄弟们回到边城的目的,是想通过合法的途经来洗贩毒制毒的
黑钱,搞建筑出进业务量大,是一个很好遮盖事实真相的行当。可到了边城后,
他竟发觉现在这社会,投资干啥都赚钱,便暗地里想与其继续干那犯罪的勾当,
还不如直接和兄弟们实打实在地搞建筑这个行当算了。要作出这样的决定,也不
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数的,再说那伙人已经上了黑道了,要使他们改邪归正还得有
一个过程,急不得,一急狗也会跳墙的,说不定还会带来更大的麻烦。为此事,
他多次试探过兄弟们,各有各的意见和想法,很难统一。有时,直弄得自己心烦
意乱心灰意冷。就拿他的患难兄弟刚子来说,他就难以真正驾驭他。到边城市后,
刚子又和他的一班狐朋狗友成天混在一起,吃酒耍疯嫖赌逍遥无所不为,有一部
分人竟经过他的门路弄到公司内部来了,给公司的管理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万一要上被他们这帮人知道了公司的内幕,真会造成前功尽弃的局面。丁坤一再
告诫刚子千万要防着点,刚子每次总是说绝对出不了大事,让他放心好了。能放
心么?显然不能。
在侯秀清手下卖命的时候,丁坤感到心有不甘,真到了自己来撑大旗的时候,
才理解侯秀清当初之所以能做到冷血无情,在手起刀落之间没有半点的怜悯和同
情。他做不到,绝对做不到。这是决定他成败起落的致命弱点。刚子不就抓住了
他的这一点吗?
内心的重重矛盾和激烈思想的斗争,使他很不平静,有时失去理智。撑起的
这面旗想收收不了,想撑得更开又怕风大了到时收不回来。但他的位置不容他意
气用事,必须时刻从容面对,深藏不露。他内心的愁苦和伤痛无处倾诉,可总得
找个方式或地方安顿一下或小憩一会。
最后,他选择了网聊。通过网聊,他结识了西街玫瑰,一个睿智型的女人。
什么天大的事经她一分析,便能道出个深入浅出的理来,让人不得不折服。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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