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中里站起身来看着窗户,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他像一只准备袭击猎物的野兽一样,轻轻地、屏住呼吸从摩子的身后通过,靠近了玻璃窗户。
“好像还在下着小雪呢……”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眼睛却盯着摩子的颈部。
“关于会长的突然死亡,你有什么线索没有?”
中里说到这儿,稍稍顿了顿。
“因为是受到歹徒的袭击,所以应当有什么线索的吧…”
“不过,万一不是歹徒行凶呢?……不,如果假定,有人想谋害会长,你平时最受会长的宠爱,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这时中里看到摩子那纤细的颈部痉挛了两三下,仿佛还听到了她的心脏紧张地跳动声音。摩子突然把右手放在左手手腕上,像是要挡住什么东西似的。
“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摩子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泣的声调。
中里这下立即抓住这个机会问下去:“你那里是怎么搞的?”
啊?摩子慌忙倒过脸来,并反射性地将右手盖住了左手指头。
中里轻轻地举起了她的左手手腕。在摩子柔软而宽松的毛衣袖口里面使人感到异常的厚一些。于是中里又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把这只袖口向上提了提,一下子露出了雪白的纱布。
“啊,昨天我就看到你的手腕上包了一块儿纱布。”
中里说完便把摩子的手放回了她的膝盖上。而摩子又用右手盖在了左手上。
“是烫伤。”
“这可不好。是在这儿烫的吗?”
“不,不,昨天早晨在家里冲咖啡时……”
“是嘛。烫伤虽然不是大的伤害,可也不能不小心呀!以后还要当心才是。”
中里恨不得再拿过摩子的手,打开纱布检查一下她的伤口,但他还是忍住了。
一是不可过于粗暴,二是他觉得摩子实在太可怜了,因为中里看到摩子一双白皙的双手在黑色衣服的膝盖上瑟瑟发抖。
3鸣海警部补几个人从一楼道彦夫妇的卧室里开始搜查。
中里得到了摩子的同意检查了一遍摩子的房间后,叫来等在楼梯那里的部下,又敲了敲间崎钟平的房间。钟平的房间比摩子的房间又靠里边一点。
中里敲过门后,里面传来了一声沙哑的答应声,是钟平打开了房门。他那魁梧的身材穿了一件深绿色的毛衣和一条灰色的西服裤,在这座别墅里几乎每个人都穿了一身好像是为与兵卫悼唁的深色服装,只有钟平身穿一身非常随意的便服。
他的眉毛粗重,嘴唇厚实,一副阳刚之气的男性面容。他的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中里一行人。
“昨天晚上打搅了。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还要检查一下每个房间。因为我们认为案发当夜各位都在打扑克,凶手会不会还光顾了别的房间。”
“请。”
钟平迅速点了点头,开着门退回了房间里。中里几个人鱼贯而入。
室内的结构和摩子的房间基本相同。眼前是一间浴室和衣帽间;再里边一点儿是一架小型的双人床和三面镜;窗根儿下摆着写字台,上面放了几本横排版的大部头医学书籍和医学杂志,在椅子腿儿旁放着黑色的手提包。床上放着脱下的夹克和打火机、烟盒。
和中里一块儿进来的刑警说了一句“失礼了”后,便先从浴室查起。钟平漫不经心地取出一支香烟,点着后朝着窗户吐着烟雾。
“那天晚上打完扑克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这间屋子里有什么异常或丢了什么东西没有?”中里一边盯着他那宽阔的后背一边客气地问道。
“如果有的话,我会报案的。”
“对凶手有什么线索没有?”
其他的刑警还在继续检查着,他们还取下了衣帽间的天花板,看了看床底下,中里仍分散钟平的不满似地问着。
“间崎先生在东京的国立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是外科大夫吧?和死去的会长是什么关系呢?”
“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
“是他的私人保健医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会长在外出旅行时一般要我陪着。”
“会长有什么疾病吗?”
“啊,哪儿都没什么,虽然是66岁的老人了,可没有器官衰退的表现,可以说身体很健康。”
“那么,您作为外科先生……我觉得平时的保健,内科大夫更合适一些吧?”
“啊, 这话说来就长。5年前会长得过一次胆石症,医院的教授作的手术,我只是负责看护他,但他一下子就对我有了好感,于是就提出了这个问题。反过来说,会长的身体很好,所以我也认为可以胜任。”
钟平仍旧看着窗外回答着。他今年34岁,仍然独身一人。这是中里昨天听说的。
那么5年前他就是29岁, 仅仅作为一个大夫就显得年轻了一点儿,而且要是从那时就给像与兵卫这样的大人物当保健医,是不是……
由于房间狭窄,整个搜查工作不到30分钟就结束了。中里开始就有预感,在这个房间根本不会藏有任何证据的。虽然很遗憾,但这个猜测还是不幸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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