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里一字一顿、口若悬河地演讲着,终于进入了讲话的实质。
“我们之所以认为是内部人员作案,最大理由是在地下室的仓库的面粉桶里找到了那双一致认为是与后院脚印相符的运动鞋;再有就是雪地里的脚印不是先进后出,而是先出去后进来的。仅仅这些就足以证明凶手为内部人员。因为如果是外来歹徒必然是先进后出的脚印。”
听到这里,7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卓夫。
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平时显得非常机敏的卓夫,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晕过去似的出现了眩晕的神色。他半张的嘴里呆呆地挤出了几个字:“这么笨啊……”
实际上中里早就推测出这8个人中只有卓夫的脚和雪地里的脚印对得上。
“而且各位都很聪明,也都一定明白了,从昨天夜里到今天,我们在别墅内及其周边地区的搜查,真正的目的在于寻找杀害与兵卫的匕首和被盗物品。”
“不是没有找到吗?”
卓夫终于像反击大家对自己的责难一样反问道,他的语气中明显地显示出了挑衅的意味。
“不错,的确一无所获。”
“那你干嘛非说是内部人干的!?”
“是的。如果在案发之后没有人离开别墅的话,我们就可以会陷入不可思议的矛盾之中了,而且也许会失去搜查的方向。所幸的是,有一位女性于案发当夜返回了东京…”
“可、可、摩子离开这儿的……”
道彦过于狼狈,以致竟然发生了口吃现象,但中里并不理会他的窘相,话锋一转,直指摩子。
今天夜里摩子也是一袭黑色服装,使她那本来就瘦小的身材更加纤细。她似乎要隐藏在道彦和淑枝之间,但中里那锐利的目光,如同刀箭一般刺中了她,她紧紧地畏缩成了一团。
“摩子小姐,我之所以这样讲并不是我所希望的。但是很遗憾,在今天早上对你进行听证调查时,你隐瞒了几件大事。你回答说,从4号凌晨1点半左右乘出租车回到东京的家,到同一天下午1点半乘公司的车回到别墅的大约1 2个小时里,哪儿也没有去,一直呆在了家里。但这是说谎。你在4号的早6点左右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和深色的西服裤——当然是为了便于隐蔽, 从大门外出,直到7点才回来,然后一直把自己关在了二楼的房间里。这是根据你家的女佣人的证词证明了的。那么早,你干什么去了?”
听到这些,摩子的身子微微一额。
“她外出散步了!”道彦连忙替摩子答道,“是的,我女儿常常在那个时间外出带着狗散步……”
“那么她为什么特意把狗拴好了才出的门,是锁狗时的声音才惊醒了女佣人的。
是不是昨天就她一个人外出散步呢?“
中里紧紧地盯着摩子,摩子茫然地点了点头。中里轻轻地笑了笑:“可我认为这个谎话编得不太高明。——如果那样的话,你干嘛抱着一个沉重的大包袱出门?
那里面包的是什么?又放到哪儿了?还有,回来时你的手为什么包扎着纱布?“
“和这个事件没有关系!”道彦愤怒地大声吼道。他那一贯表情严肃的脸上,此时涨得通红。
“是的,我希望您不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缠不休。”
连淑枝也决心为摩子辩护。她由于激动和紧张,丰满的胸脯急促地一起一伏,“可摩子是那个事件发生之前离开这里的呀!那个司机不是知道吗?”
“的确, 司机证明了摩子小姐是3日夜里11点坐他的车离开别墅的,但这并不能证明她的走是在与兵卫被害之前呀。”
“不会的。摩子走后会长还吃了奶汁烤菜呢。”
阿繁为维护家族而全力争辩着,但他那持着胡须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安。
“送来奶汁烤菜的时间是夜里11点半,这一点‘湖南亭’的店员可以证明。但是,那名店员并没有见到会长也吃了呀!”
“他送来的时候会长正好去洗澡了,洗完澡后他才吃的。”
“这个证明有些牵强附会。”
“但我们全都可以证明。”
“很遗憾,亲属的证词作用很小,因为你们都可以为了保护摩子而作伪证。”
一直没有讲话的实子突然大声说道:“为什么我要包庇摩子?如果摩子对我丈夫作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么我会第一个去报警!”
说完之后,她似乎意料到中里的尴尬,实子撇了撇嘴,嘲笑般地看着中里。实子的话应当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有力的证词。
“而且我不明白,按警部的理解,凶手是摩子了,可她那瘦弱的身子,又无缚鸡之力,能干这样的事吗?”卓夫趁势又说道,“你是根据什么理由我不知道,但是难道可以这样认为,摩子先杀死了会长,然后到院子里上了电线杆剪断电话线,又伪装好凶手的脚印,把鞋藏进了地下室后,带着凶器和被盗物品逃到了东京?!”
“啊,我从来不认为这是摩子小姐一个人所作。我认为这里面有谁帮助了她,或者是大家都制定了攻守同盟,事件才变得这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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