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中里还要说出什么吧,在座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紧紧地盯着中里。
“但是,在关于民法的继承权规定中还有继承人没有继承资格的规定。也就是说, 凡是具有违法行为的人没有继承资格。民法第891条中明确指出,使被继承人死于非命者不可作为继承人。虽然这是常识,第二款中又指出,知道被继承人被害而又没有报案者同样将失去继承资格。”
中里感到了周围气氛的紧张,于是他的口气也越来越清晰了。
“我想大家恐怕都知道了摩子小姐杀害与兵卫的事实吧?而知道了这一事实,却又包庇她,又不举报,还制造假象来妨碍警方的搜查工作。然而,一旦警方收集全部的证据,将摩子小姐逮捕,查明了是她作案的话,现场的各位也许将要失去继承权。这一点我希望各位应加以注意。”
阿繁第一个吃惊地抬了抬眉毛,然后又向左右看了看其他人。他那双和与兵卫非常相似的三角眼中流露出了受到了严重打击的神色。他又怕让警方察觉似地,掩饰般地摇了摇头。实子和卓夫也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想从对方的表情中能看出什么来。不仅具有继承资格的4个人,其他人员也都产生了复杂的动摇的迹象。
此时的气氛更加压抑了,而且似乎孕育着一场更加危险的爆发。道彦抬了抬下巴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最终还是牢牢地闭上了嘴。然而中里已经非常清楚他的意思,他想呼吁大家再次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中里慢慢地点燃了烟,把胳膊肘支在安乐椅的扶手上,尽可能地保持着舒适的姿势。
“啊,当然了,我认为谁都不想妨碍继承遗产的事情,但有一点非常明白,如果是这种状态下逮捕了凶手那么各位恐怕要因为包庇罪犯和伪造证据而会受到起诉的。啊,各位包庇摩子小姐的心情我个人不是不能理解的,不过,我们的搜查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不希望在这之后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那么各位能不能完全彻底地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不管怎么说,大家不是还要与兵卫先生做法事呢?”
随着中里点着了烟,屋里又有两三个男人点了烟抽了起来。每个人都是深深地大吸几口,似乎要赶走这几天的疲劳似的。
谁也没有想说话的心情。如果有一个人开口坦白,那么肯定其他人都接着坦白了。
中里掐灭了烟,静静地等待着。
当他又取出第二支烟来年才发觉今天忘了带上那个被老婆经常唠叨的烟嘴。在情况紧急或重大事件发生时他拿常会忘记的。
他又把烟放回了烟盒,看了着手表:现在已经10点了。
中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安乐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大步来到了车子的面前。
他看了一眼坐在父母中间被呵护着的摩子,心中不免有些伤感。今天晚上她穿了一件高领的黑色女式西a民颈部纤细, 无力在靠在沙发背上。仅仅两三天的时间她就消瘦得颧骨突出,面色苍白而憔悴。她那张日本姑娘特有的脸庞也失去了青春的风采,两只眼睛布满了麻丝,痴呆呆地盯着半空。也许她在思考者以后的初衷把。
“摩子小姐,如果大家都不合作的话,那就只好让你开口讲话了。”中里一字一顿地对摩子说道,“杀死与兵卫的是你吧。当然,你一定有什么原因,所以大家才同情你,全力地包庇你。是这样的吧?”
“可是呢,就像我刚才讲的那样,你越不讲明白,就会给大家带来更大的麻烦;法定的继承人失去继承权;无关的人也会因‘包庇罪’受到牵连,难道你愿意以牺牲除你之外的7个人的名誉和财产继承权摆脱自己的罪责吗?”
听到这里,道彦和淑枝情不自禁地从两侧一下子楼住了摩子。
“不……警部先生,太卑鄙了,连这么弱小的……”
“真的不放过摩子吗?”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中里冷不防一下子抓住了摩子的左手,他向上卷了一下袖口,一下子露出了包着白色纱布的手腕。中里又解开了绷带,在摩子的左手内侧,有几条明显的伤痕。
“摩子小姐,这就是你说的昨天你回东京时冲咖啡时的烫伤吗?可这明摆着是刀伤嘛!而且当你4日凌晨1点半回到东京的家时就已经包上绷带了,你家里的佣人母女俩都看到了。那你说吧,这个伤是什么时候、怎么伤的吧?”
“是刀子划伤的…削铅笔时……”一条春生突然插了一句,“因为我帮她修改毕业论文,所以我知道。那是3日的傍晚刚吃过饭后,她削铅笔时…”
“你也在撒谎。”中里毫不客气地指责道,“今天早上我们看了摩子的房间,在窗边的写字台上有一个削铅笔的塑料卷笔刀,除此之外再没有看见什么刀子。啊,摩子小姐,事到如今你还打算辩解吗?”
“不,不是摩子干的……她真的什么也……”
淑枝顽强地辩解道。摩子也要把手从中里的手中挣脱出来,于是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卓夫和钟平立刻赶了过来,顿时房间里大乱,显然大家都想坚持原来的口径,共同保护摩子。
但是胜败已经决定了。摩子被警方逮捕只是时间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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