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时他对别墅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双眼布满了血丝,而且毫不掩饰(控制不住)地打哈欠感到了可疑。
“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道彦用无可奈何的、苦涩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藏到面粉桶里的鞋,不料竟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被找了出来,从那时我就认为我们完了……”
最后一句话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而且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可是,我还真的没有注意到我的手指上还沾了面粉。是吧,春生老师。”
卓夫有些不悦的样子看了看春生。
“嗯……”春生也沮丧地点了点头。到了这会儿再相互指责什么也无法扭转目前的事态了。尤其是绝对不可能从警察的手里“要”回摩子了……
一想到这里,春生的胸中产生了一股股绝望和悲伤的波澜。
现在怎么办……
卓夫似乎不服只是自己受到了谴责,他推了推眼镜看了看钟子。
“而且切掉的那截胃管掉在了阳台上也是失误之一。也许就因为那个才使摩子‘不在现场证明’开始崩溃。”
“不……后来我想了想,我记得我的确把它带回了房间里…
钟平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再讲这句话没有多大意义了吧,于是便止住了口。
“反正你们为了推迟与兵卫在法医学上认定的死亡时间策划了这个方案,例如将尸体放在阳台上冷冻,的确使户斑迟些出现,但因此也导致了死者直肠内温度异常的低,尸检人员认为这一现象十分反常,不过专家们却没有料到这是由于尸体被放在室外长达4个小时的缘故。”
鹤见警部那高昂的男高音,无不充满了警方胜利的自豪感。
“因此当时尸检人员认为这是由于身体差异所致。 所以才将死亡时间定于3日晚9点至12点之间。 你们希望死亡时间能延至12点,这一点达到了你们的目的,但是, 这同样不可以排除他是在9点钟被杀的。现场搜查人员实际上已经打出一个多小时的富余呢。这是因为考虑到现场勘查要受到多方原因的制约而不得已为之。”
于是警方决定将摩子逮捕,并送至警察署。道彦和淑枝要为摩子准备些随身物品而上了二楼;另外,鹤见同时宣布,对其余7个人也要分别追究刑事责任。
摩子穿着一件黑色毛皮大衣走下了一楼。她在起居室的门口停了下来,向呆在那儿的5个人轻轻地低头致意。 她是向在这两天里全力保护(庇护)她的人表示深深的谢意。她那更加清瘦的脸庞还留有泪痕,肌肤也显得异常憔悴、衰老。但这会儿的摩子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的状态,又浮现出她那纯真、优雅的神色。与此相反,跟在她身后的淑枝却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手绢捂住了大半个脸,双肩和胸部剧烈地一起一伏。
像是无言的告别一样,摩子一个人一个人地扫视着。实子、阿繁、卓夫…当她与钟平的视线交汇的一瞬间,摩子的脸抽搐了一下后立刻僵硬了。她的嘴唇在颤抖着,眼眶里又涌出了泪水。她这悲伤至极的表情,春生还是第一次见到。清瘦脸庞的钟平也一是副极度苦恼的样子。
摩子最后看了一眼钟平身边的春生,春生也是热泪盈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想安慰摩子几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摩子突然张开了口,似乎她在利用这最后的机会要表明什么似的,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老师,不要责怪我的舅姥爷……对摩子来说他还是最好最好的人。拜托了,请不要恨他……”
4
在富士五湖警察署内宽阔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大约三十来名记者和摄影队由于深夜要召开案情发布会,所以这里被好奇和紧张的气氛所笼罩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夜里11点21分了,比这稻早一点儿的时间,相浦署长向与会记者宣布了重大事情。晨报截稿时间与全国报纸和地方报纸的截稿时间多少不同,所以相浦要比原定计划稍稍提前公布案情。
记者们是在他通报案情之前,看到了和让家族的一名少女在刑警的护送下走进警署的搜查总部里;尔后又是一名哭得双眼通红的母亲样的女性也走了进去。于是他们便猜测事件可能有了新的进展。
写着《和社药品公司会长被害事件特别搜查总部》字样的大门开了,相浦克平那从不疲倦的样子出现在了记者们的面前。 他是山梨县方属于“A”级的富士五湖警察署的署长, 因此他理所当然的是“特别搜查总部”的指挥者。由于他今年2月就54岁了,还有三年就要退休了,但他依然衣着齐整、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伊然一名干练的高级官僚的样子。传说他在退休后要参加市长竞选,这已然是公开的秘密,因此他的一举一动都要为今后的竞选打下良好印象,况且他把在记者(公众)面前露面当成“排演”。
他冷静流着地站在了记者们的面前,首先端正地扫视了一下室内,接着和平时一样稳重而不失风度地发上了第一句话。
“各位,托各位的福,此次事件已经圆满地解决了。就础防,我们在搜查总部正式逮捕了杀害和欢会长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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