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艾魂不守舍,好似魔鬼缠身,坐在床头,望着灯,歇斯底里叫道:“警察,我爱捷克共和国,我爱里那。”叫了三遍,果真头痛减弱。那灯又传声笑道:“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下来会打洞。”顿一顿,续道:“里那年龄太小,她并不爱你。你应该在罗蛙电视台两位播音员中选择一个。”苏艾传声道:“可我不知道她俩的姓名?”那灯又传声道:“像东方人的女播音员年龄较小,你叫她小姑娘;像斯洛伐克人的女播音员年龄大些,你叫她大姑娘好了。”苏艾叫道:“警察,我爱捷克共和国,我爱罗蛙电视台的小姑娘。”话毕,头痛加重,心中暗骂道:“妈的,陷害我!”那灯又笑道:“见异思迁!不学浮萍水上飘,要学莲藕深扎根。”顿一顿,又笑道:“处处绿杨堪系马,家家有路通长安。”苏艾传声骂道:“去你的,一时风,一时雨,说好说歹都是你。”那灯传声笑道:“搀你上轿你不去,赶你上轿自己爬,回炉的烧饼不香。”
顿一顿,那灯又传声道:“像东方人的女播音员不仅脸蛋漂亮,身材也是顶呱呱一流,黄金有价玉无价,她要坐大奔驰轿车,你可望而不可及。你俩结合,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适合你。”苏艾不忮不求,想:“无求到处人情好,不饮任他酒价高。”那灯又传声笑道:“文墨滔滔,才是个草包,不识黄金用火烧。”顿一顿,又道:“像斯洛伐克人的女播音员,和你一样身材丑陋,你俩是天造地设,乌鸦不嫌猪黑。”苏艾骂道:“废话少说。”声音又道:“事实显然。”斯须,苏艾态度游移,大叫道:“警察,我爱捷克共和国,我爱罗蛙电视台的大姑娘。”话毕,头痛又加重,呼吸困难,心力衰竭。那灯传声笑道:“鸡窝换鸡窝,换来换去差不多。”
瘦子早已忍无可忍,蹑手蹑脚,幽灵般地来到床前,神不知,鬼不觉,跳起便是一拳,迅雷不及掩耳,打了苏艾一个措手不及,正中苏艾的嘴。苏艾趄着身子,吐出一小片犬齿,嘴唇也在流血,想下床与瘦子拼命,可全身衰竭,没半点力气。拿出纸,写道:“秘密警察,我爱捷克共和国,我爱罗蛙电视台像斯洛伐克人的女播音员。”慢慢滑下床,将纸插进信袋,躺在床上忍着头痛、心慌、呼吸困难,病入膏肓,像临死一般,痛不欲生。
苏艾一晚再没合眼,病情加重。白天也没睡上一分钟觉,更是难受,精神衰颓。
深夜,苏艾打会盹,梦见自己息业后,被终身幽禁在一幢别墅里,没有自由,两位罗蛙电视台女播音员陪着他,饮恨而终。须臾,两位姑娘又换成了他见过面的一胖一瘦的秘密警察姑娘。
苏艾头痛又醒,想起梦中情景,望着幽幽顶灯,浑身一颤。那灯传声笑道:“老鼠跌落米缸里,又喜又愁。”继续又道:“捷克共和国不喜欢你,德国人同意引渡你。”苏艾想:“我不会说引渡一词。”那灯又传声道:“你写好了。”苏艾思绪不宁,写道:“秘密警察,我爱德国,我申请引渡德国。”写毕,心慌到了极点,似乎肺停止了工作。那灯又传声道:“这山望着那山高,到了那山没柴烧。”顿一顿,又传声道:“你要反起错误提示做才对,明知道是毒老鼠的药,也要去吃一包,饮鸩止渴,人心不足蛇吞象。”苏艾又写道:“我热爱捷克共和国,我爱里那。”写毕,一样心慌得要死。那灯又传声道:“一年盼着一年好,汗衫补得像夹袄。”苏艾骂道:“捉鬼是你,放鬼也是你。”
苏艾反反复复,坚持十分钟爱德国,又坚持十分钟爱捷克,颠来倒去,反复无常,方寸已乱,好不容易熬到白天,心慌有些减弱,瘫软在床上,盼着能小睡一会,想:“人生苦短,世上真有陶渊明所说的桃花源该有多好!”那灯传声道:“澳大利亚地广人稀,去哪里放羊好了。”
深夜,苏艾打盹,梦入无何有之乡,自己在农场做羊倌,骑着骏马,在澳大利亚一望无际、天地相接的草原上奔驰,顿觉得天地是那么宽阔,心里是那么豁朗,一位热情洋溢又大又胖的白种女农场主陪着他,两人比翼齐飞。
苏艾头痛醒来,思绪纷乱,耳软心活,写道:“秘密警察,我爱澳大利亚,我要去澳大利亚放羊。”下床将信插进信袋,回到床上,等了半天,身体没什么反应。那灯传声道:“你要喊,喊比写信快。”苏艾传声道:“我捷语南瓜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澳大利亚和放羊的捷语单词都不会讲。”那灯又传声道:“你用中文喊好了,我帮你翻译。”苏艾望着灯,疯言疯语,喊道:“秘密警察,我爱澳大利亚,我要去澳大利亚放羊。”那灯却笑道:“家有千株柳,何须满山走。”瘦子侧身探出头,骂道:“再喊,打死你。”苏艾对瘦子抡拳,大有凛然不可侵犯之势,叫道:“试试。”
白天,苏艾头痛心慌,瞥见胖子买了一盆鲜牛奶,想:“喝了牛奶有益于睡眠。”跳下床,讨了三杯喝下。好奇问胖子道:“牛奶,干什么?”胖子道:“生产奶酪。”苏艾心中奇道:“监狱里怎么制造奶酪?”也忘了头痛心慌,蹲在地板上观看胖子如何制乳酪。胖子将早晨发的三小块奶酪捣碎,放进鲜奶里挼搓溶化,然后用塑料袋纸封住盆口。苏艾想:“胖子用奶酪引种,就像中国人发酵醪糟。”又想:“无事找事,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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