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女翻译指指苏艾,与女法官大吵大闹。声音道:“女翻译说,把你摇得太昏,你嘴里讲的话,有个屁用。”苏艾满不在乎,想:“回中国坐牢,求之不得,说不定,登上中国领土,中国警察便要为我平反冤案,把自己给放了。”哈哈笑出声来。
女律师垂问苏艾,道:“监狱有人打你吗?”苏艾不语。女律师又道:“你翻译给我的四万克郎,我寄去了监狱,你收到了吗?”苏艾仍不语。
出法庭,下得地下室,狱警又将苏艾用链条捆绑,铁索锒铛。苏艾回到监狱,慢慢醒来,心中骂道:“这个巫婆律师,你不愿当私人律师,把钱退给胡捷娘便行了,明明知道监狱有人敲诈我,却把钱寄进监狱来,妈的。”又想:“不对,我一分钱没收到。”声音道:“你到此监狱七天后,站在窗台,把钱给分了。给了大高个女护士五千,难道你忘了?”苏艾思维道:“开玩笑戏言也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不是巧取豪夺吗?”声音又道:“你们中国人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苏艾思维骂道:“相鼠有皮,骗子,卑鄙无耻。”声音又道:“你有钱,别人会打你,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傻瓜。”苏艾无言,左支右绌,顾此失彼,哭笑不得,心中骂道:“这头按住那头翘,饿鬼在叫,饱鬼也在叫。”后又叹道:“算盘一响,眼泪长淌。”
茨冈人送来一封伊仁的信,信中说,他回国见到了苏艾父母,苏艾父母请他吃了顿火锅。声音道:“伊仁醉翁之意不在酒,嫌你父母没给钱与他,心中不乐。”苏艾想:“人来求我三春雨,我去求人六月霜。画鬼容易画人难,伊仁真是险诈,欲壑难填。”又叹道:“求人须求大丈夫,济人须济急时无。”继续往下看。伊仁说,苏艾父母在国内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苏艾心中骂道:“监狱里有翻译计算机,和超声波联网的人都知道了自己父母有钱,伊仁这狗东西,乘人之危,落井下石,这不是明摆着要混水摸鱼,趁火打劫,加害于我吗?用心险恶!”算是看清楚了伊仁的丑恶嘴脸,患难见真情,心中又叹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声音又道:“你在捷克的钱杯水车薪,砸锅卖铁,也无济于事,就像一碗水泼在大海里,如能把你父母的钱骗来捷克监狱,就算你卖身投靠,做成功了热爱捷克共和国的测试。”苏艾思维道:“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声音叹道:“你父母虽有钱,可惜远水不解近渴,遗憾啊!”顿一顿,又念道:“舍得宝来宝掉宝,舍得珍珠换玛瑙。”然后远去。
苏艾赶忙写信给李桦,请李桦费心劝劝伊仁,不要火上浇油,写信到监狱时,不要再提起钱的事。晚上,波兰人从电视机房奔进狱室,叫道:“中国人,香港电影。”苏艾跳下床同去电视房,是成龙的电影,于是坐下来观看。
翌日,苏艾醒来,感到头昏,心慌,心脏跳动厉害,心知超声波又加大了能量。
三天后,李桦寄来个包裹。包裹中有封信,已被拆。苏艾掏出信纸,信中,李桦说,他已劝过伊仁,他正在外面联络,多方设法,看能不能用钱保释,费用由他垫付,一定不遗余力地帮助苏艾。也说了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样的安慰话,希望苏艾保重身体,朋友们都没忘记他。也讲,夏季暴雨成灾,捷克三分之一的地区发了大水,毁坏了不少房屋和庄稼,生意普遍受到影响。大涝后又大旱,买卖更不景气。信尾讲,放了五百克郎在信里。苏艾很激动,将信封撕裂,却不见钱,想:“五百克郎对于在布拉格的中国生意人来说,是不足挂齿的小数,李桦肯定不会骗自己。”拿着信封去问茨冈负责人,茨冈人道:“警察。”指指信封,又道:“这里,不,钱。”
苏艾想:“钱肯定被警察贪污了。”心灰意懒回到狱室,纸箱里有五包万宝露香烟,两斤水果糖,一筒美国产鲜辣椒汁,一根德国大肠,五本香港杂志。因为纸箱太小,德国肠被切成两段,切口已经发霉,有些馊味,可在监狱,这肉肠对苏艾来讲,实在太重要,能解解肉馋,就算有毒,也得吃,那能扔掉。遂将发霉端口切去,挂在自己铁柜里。
又将五本杂志快速翻阅,看会不会出现惊喜,忽然掉出五百克郎钱来。苏艾抓些水果糖分别给茨冈人和给波兰人,又给一人一包万宝露,剩下三包烟塞进上衣、裤子兜里,随身携带。
苏艾将德国肠切些薄片,抹上辣椒浆,请茨冈人和波兰人吃,他俩都嫌肉发霉,摇头不肯。苏艾便不客气自己一人享用,肉味正常可口,辣乎乎的,吃下很舒服。俄罗斯青年笑咪咪进室来,苏艾递给他一片德国肠。俄罗斯青年吃下,辣得大咳不止,脸色发紫,额头冒汗,眼泪也流了出来。茨冈人、波兰人大笑不止。
苏艾饱餐一顿,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爬上床一页不漏地细看香港杂志,真是过足了瘾。
三包烟苦苦支撑了一周,苏艾又为烟、肉犯愁。波兰人站在窗台,转身惊呼道:“中国人!”苏艾爬到床头,朝外望去,一个中国人背着背包,正在小卖部购物,跳将下床,奔下了楼。苏艾奔到离小卖部五米远铁丝网前,那中国人也望见苏艾,给狱警请示后,朝苏艾走来。中国人道:“那省的?”苏艾微笑道:“四川。”那中国人道:“你需要帮助吗?”苏艾早已把脸面扔到九天云外,低声下气,忙道:“你给我点烟和钱,可以吗?”那中国人道:“可以。”从上衣兜里掏出包万宝露从网洞递与苏艾,又从裤兜拿出两百克郎递了过来。那中国人又道:“我住在第一幢,有事写条子给我。”叫苏艾伸手过网,在手心笔写了他的姓名和楼房编号、狱室编号。狱警开始干预他俩,中国人又道:“你把条子交给伙房、洗衣房或劳动的犯人,他们都知道我的英文名。”这才回到小卖部窗口。苏艾道声谢,也奔回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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