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艾扭头便是窗户,牖外旧楼顶栖息着许多鸽子,东西南北四楼中央有一个圆形低矮建筑,建筑顶部布满铁丝网,里头分了很多瓣,苏艾搞不懂是何用途。换到这间狱室,苏艾心情好了许多,快近一周,只有这狱室有窗,可以看看窗外的世界,呼吸些新鲜空气。
晌午开饭,一盘红豆泥,一根火腿肠,一块黑面包。假女人坐床,帅哥坐小方桌左端,高个子坐右端,老大坐正中,苏艾虽是和老大同排,却只有一隅之地,坐在小方桌犄角,与高个子挤在一团。假女人、高个子把碗中的火腿肠献给老大。苏艾想:“每天只有一根火腿肠是肉,还是自己吃较好。”用手拈取,‘吧唧’吃了起来。老大猛拍方桌,斜眼盻视着苏艾,詈骂道:“吧,吧,吧,安静!”高个子、假女人失声大笑,帅哥似笑非笑。苏艾只好闭嘴,牙齿左右错动,想:“妈的,没给他吃火腿肠,便立即找茬,气量如此狭隘。老大年龄最多比自己小两三岁,却叫自己爸、爸、爸,令人喷饭。”想到此,也笑出声来,食物噎到嗓门,咳了几声,接着打嗝。四人呆望着苏艾,不知苏艾为何发噱。
午膳后,假女人帮苏艾卷只烟,揩桌子,洗地板,忙碌一番,这才陪老大玩扑克牌‘跑得快’。苏艾感到恬适,抽完烟,因人闷倦,歇个晌觉,颐养精神,醒来心烦意乱,便匍在床上接着给国内家人写信。愁云惨雾,泪花在眼眶中打转,想:“自己是男子汉,不能掉眼泪。”强忍悲痛,从头检查信的内容,字斟句酌,看有没有不通顺的句子,有没有错别字,最后誊写一遍。
苏艾侧身到床边,问假女人道:“有没有外面纸和邮票?”因不会说信封一词,只好用外面纸代替。假女人会意,手指帅哥,忙道:“他有。”帅哥二话不说,丢下手中纸牌,奔去另一上铺,从床头纸盒里,拿出信皮和邮票,递给苏艾。苏艾写好国内地址,又趴在床边,将信件递给假女人,道:“这儿,地址?”假女人帮苏艾写了地址。
苏艾正想用唾液封信,假女人起身慌忙沮遏,道:“不可以,警察要看。”苏艾不解,想:“不说有人权吗?怎会检查别人的信件?”又想:“难道监狱里有中捷翻译,不然,怎看得懂中文?”苏艾疑窦顿生,和尚的头无发,贴好邮票。假女人将信揌入门右边墙上布信袋中,道:“明天早晨,警察取走。”
写完信,苏艾又无事可干,随遇而安,打个哈欠,倒头睡去。
假女人摇醒苏艾,欣喜若狂,指着窗,叫道:“姑娘!”苏艾盘腿坐到窗前,弓着背往下看,圆形建筑里一个瓣中有五、六个女囚,或是抽烟,或是踱步,或蹲着聊天。圆形建筑顶部有铁丝网,根本看不清姑娘们的脸。
苏艾现在的心情,就算眼前站一位大美人,也无暇顾及,何况是几个女囚,更是无动于衷,落枕又睡,鼾声大起。假女人摇醒苏艾,指指满脸怒色的老大,道:“嗡,嗡,嗡,不好。”苏艾没了睡意,起身折叠睡衣,睡衣上满是唾液。
苏艾跷起二皇腿,反手抱着脑后门,望着天花板发愣。假女人又给苏艾卷只烟,特地洗了个苹果让苏艾吃。
假女人又从枕下,拿出几本黄色刊物放在苏艾铺上。苏艾反正没事,撑起身子,将头靠在墙上,随意抓起一本,一页一页地翻看。假女人凑过来,指着图片上的**女人,道:“你喜欢吗?”苏艾矮人骑大马,上下两难,不好意思开口。
旰食,发了一块黑面包,一小块奶酪,一个公章大小的午餐肉罐头,一个苹果。苏艾抓起黑面包想啃,高个子一把夺了去,忙道:“等一等。”用饭勺杆磨成的刀,将黑面包切成薄片,从窗台拿来猪油和黄油,在面包片上薄薄抹上一层,也抹上奶酪和午餐肉,递给苏艾。苏艾啃了一口,味道特别,竖起拇指夸高个子。高个子继续做,苏艾只管吃。苏艾想:“自己得与四位捷克人处好关系,远亲不如近邻。”
晚饭后,帅哥伏在床上填组字游戏。老大、假女人、高个子三人玩掷双骰,跳格回答问题,赢假钱,不过认真得紧,呼幺喝六,不时拍桌、骂娘和尖叫。苏艾想:“小孩子游戏也玩,真是!”躺在床上休养生息。
九时,大家漱口刷牙,修面洗脸擦背。老大躺在单人床上,让假女人踩背。
十时熄灯就寝,假女人指指帅哥,对苏艾道:“早晨六时,他领早餐,我们睡觉,九时起床。”苏艾点头道:“我懂。”
深夜,苏艾作一梦,梦见高个子母亲,也是满脸雀斑,如白壁微瑕性感十足,迫不及待与苏艾交合。苏艾如入仙山琼阁,醒时,妇人轮廓尚清晰可见,虚幻的梦中情景历历在目,不可名状,原来是一枕黄粱。忽感裤衩湿润,伸手一摸,满是秽物,轻脚轻手从枕下抠出条新裤衩换上,将湿裤衩塞进睡衣下,躺下胡思乱想,未曾合眼,失眠直到窗外透进灰白的曙色。
次日黎明,苏艾被发早餐‘哐啷’开关门洞声弄醒,迷迷糊糊见帅哥跳下床,赤着脚板领早餐,放好,爬上床又睡。
九时,大家起床漱口、洗脸、洗头。苏艾头上缠着绷条,不能洗头。早餐是一块黑面包,一小块奶酪和一个苹果。假女人问苏艾道:“咖啡还是茶?”苏艾道:“咖啡。”假女人为苏艾冲好一杯,递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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