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他们开车到商场买了点东西,半个小时后达到了北山小庙。
陈老伯正在东厢神堂与客人聊天,见方右山和丛兰的车开了进来,忙转身走出来,向刚下车的方右山伸出了手。“哎呀呀,年轻人,几十天不见了,很想你们啊。”
“啊,陈老伯,不好意思,我们早该来看您。”方右山本来想说“最近很忙”但是他觉得是画蛇添足,就省略了后面的话。
丛兰也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两瓶干红,递给陈老伯说:“怕您喝白酒对心脑血管不好,给您带两瓶红酒。”
“谢谢!谢谢!每次来都带东西,我都过意不去了。”然后他又说:“先到我房间坐坐,我也给你们带来点特产,我和他们还有点事儿,一会儿就结束。”
“好的,陈老伯,你先忙。”方右山说完,眼睛向东厢撇了一眼,转身和丛兰一起来到陈老伯的房间。
陈老伯送走客人后回答房间,面色很好,看来很高兴。
“右山,丛兰,今天还是我主厨,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
方右山和丛兰坐在那里,听了一会儿陈老伯讲他这次去看儿子所见的新鲜事儿,又和陈老伯聊聊时事新闻,陈老伯拿出他在山东带回来的特产“大煎饼”和“红枣”,又拿出两瓶张裕葡萄酒,对方右山和丛兰说:“也没有什么稀罕玩意儿,带点儿特产,也算我的一份心意吧,拿回去给你们的父母偿偿。”
方右山和丛兰分别表示感谢。
陈老伯又说:“你们有事忙去吧,我现在就开始备料,晚上给你两露一手。”
方右山和丛兰各自在房间睡了一觉,防止晚上犯困。
一顿很丰盛的晚宴直到九点钟才结束。
方右山和丛兰又在房间准备一会儿,十点钟离开小庙,来到西面山岗下面的那片墓地。
8月13日是农历的七月二十,天上的月亮早已高高升起,虽然并不饱满,但也是流光四射,照得大地一片银白。墓地里凸起的坟冢和大大小小的墓碑都依稀可见。方右山和丛兰已经是第四次来到这片墓地,有过几次惊魂反而觉得坦然了些,尽管现在还不知道那个黑影是人是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陈老伯假扮,但是他们确认那不是一只野兽。
陈老伯曾经告诫他们,最好不要打扰地下的亡灵,但是考虑到丛兰苦苦追寻的那个梦中的影子,也考虑这件事可能牵扯王明初的案子,还有自己小说中所需要的灵感和素材,方右山不得不对这座坟墓中安眠多年的亡灵说声对不起了。同样他也一直在考虑陈老伯说出这句话的目的。
方右山穿着从父母那里要来的工作服,口袋里装了糯米和一个装满黄酒的塑料瓶,脚上穿了一双高腰平地靴,头上带了一个摩托车头盔。把一根长长的红色细线绳系在腰间,一手拿着手电,另一只手拿了一个铁钎,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对丛兰说:“一旦外面有突发情况,你就拉这跟绳子。”
“里面会不会有毒气?”丛兰但系的说。
“不会,要是有毒气,那个黑影就不会钻到里面去了。”
刚来的时候还不觉害怕,眼见方右山真的要钻入坟墓之中,丛兰的牙齿已经开始打颤了,她忽然产生一种悲哀、荒凉和无助的感觉,方右山为了自己的一个荒唐的梦,竟不惜冒此代价钻入人人望而却步的坟墓之中,这么做值得吗?为一个假想中的亡灵证明清白,值得吗?方右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一生还能过的安分吗?想到这里,丛兰见方右山已经俯身将头深入洞中,她“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她急促地对方右山喊道:“右山,我们放弃吧?”
方右山刚刚把头探进洞中,听到丛兰在后面一喊,马上也是一阵猛烈的心跳,他急忙抽身回头。“怎么了。”
“我——我不想让你下去。”丛兰得得瑟瑟地说。
“为什么?”
“我——我害怕。”
方右山见丛兰突然不让他下到坟墓之中,知道是她担心他的安危,他就以一种镇定的口气对丛兰说:“放心吧丛兰,不会有事的。”
“那——你一发现有什么不对,就赶紧上来,啊!”
“你放心。”方右山说完就向洞里钻去。
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鼻而入,呛得方右山差点流出眼泪,借着手电的光亮,方右山看见坟洞并不深,站在洞外看见的洞底就是实际的洞底,洞底不大,是一副大棺材的空间,底下是一些细碎的腐烂棺木,还有一些碎裂的白骨,根本看不清是身体的哪一部分,两侧和顶部的木料还没有全部腐烂,坚强的支撑上面的土包。根据棺木的摆放形式,方右山知道他进来的方向是棺木的端头,方右山又用手电往前照了一下,那个端头的棺木也不见了,好像还有一个向斜下方向延伸的暗洞。
因为棺材很大,方右山在里面可以轻松地爬动,他爬到那个向着斜下方向的洞口旁边,拿出手电向里一照,是一个底大口小的坡形洞,角度大约十五度,在他能见到的地方,他看见一个圆圆的白色物体,再仔细一看是一俱骷髅头。
看到骷髅头,方右山马上觉得后背发冷,他有些不敢再向下爬了,正在犹豫之间,方右山感觉他腰间的细绳猛烈地收紧,紧接着又突然放松,他急忙回手一摸,摸到了那根绳子,他用手一拉,绳子没有拉力,而是被他拉进来一段,方右山猛地一惊,难道丛兰出事了?好在他在棺材很大,他很轻松的就调转了身头,向洞口外面爬去,边爬边喊“丛兰,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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