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二十二。”
“好!年轻,有胆气!传令,左右两军停止前进,等待号令!”吩咐完,安禄山又转过头看着李弼,那语气就好像一个唠家常的长辈,“知道我为什么和你们李家过不去吗?”
“请讲。”李弼神态安然,就好像看着一只瓮中之鳖,或者按在自己爪下的小老鼠,看的安禄山感到很诧异,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但是安禄山没多想,他对东北方面的消息是很灵通的,尤其是自己管辖数年的营州柳城,几乎李家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这个李光弼他听说过,没拜过什么奇人为师,仅仅是一个很有武学天分的孩子,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变成僵尸了,不过据史思明传来的信儿,这个“小僵尸”还嫩的很,根本不会掩饰自己,不用担心……
“小子,你可知道,大唐的军队,分为三系,而主力却只分为两系?”
“哦?”李弼眼珠儿一转。
“除了皇室控制的禁军之外,大唐的主力军队分为东北和西北两系,东北一系包括辽东的诸位都护,还有幽州、平卢、范阳、河东诸镇,这一系的将领大多出身辽东,除了汉人外,多是契丹、高丽、鲜卑人,像我和你父亲,都是营州柳城胡人,而西北一系包括西域、安北诸都护府,还有怀灵、朔方、河西、陇右各镇,这一系的将领则是出身陇西,除汉人外,大多是羌人、回纥、突厥人,我们两系的军队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仇怨,却也要忠于自己的根!”
“你的意思是……”
“聪明!你父亲李楷洛,还有那个高仙芝!他们投靠了西北系,砸了自己的招牌!断了自己的根了!”
李弼好整以暇的问安禄山:“你跟我说这些,想让我怎么样呢?”
“你老爹砸了自己的招牌,你就不要再砸下去了,我们都是营州柳城出来的,小子,跟我干吧!荣华富贵自不用说,最重要的是,我们武人就是要团结起来,地位、权势才有保证,怎么样?你若答应,以后就改名叫安光弼,我会视你如亲子!”
“安光弼?”李弼神经质似的呵呵呵笑起来,“安光弼……安你娘光弼啊!”笑骂之间,李弼身影骤然变虚,“另一个”李弼同时出现在安禄山身后,利爪已然扣在安禄山的肥大头颅上,五指所扣之处冒出血浆,直到此时,安禄山面前的李弼虚影才刚刚飘散。
五缕鲜血顺着安禄山的耳侧、脸庞留下,配着安禄山肥白的面容,很是渗人。
周围众高手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中央的安禄山和李弼。
“嗖——叮!……当啷……”
一枚飞刀自空中一闪划过,扎在李弼的后脑上,随即掉落在金帐马车的木板上,刀尖儿卷歪在一旁。
李弼扣着安禄山的右爪紧了一紧,五缕尸王煞气顺着爪尖儿侵入安禄山脑海,要给安禄山留下“记忆”,可是安禄山的“我识”中揉杂着一种晦暗阴霾的神秘力量,韧性十足,绵绵密密的织成一层浓云似的网,将安禄山的魂魄护在其中,居然一时间生生抗住了尸王煞气的侵袭。
李弼心中一惊!安禄山难道已经可以把力量糅合到本质中了?不对!魂魄不等于本质!魂魄也仍然是本质的附属物,还好……他不过是把力量糅合到魂魄中而已……
“你……你不是普通的僵尸!你、你是……”安禄山面色惨白,颤抖着嘴唇说道,安禄山心中十分惊恐,因为这个李光弼出击的时间正好是自己魂魄最放松的一刹那,而且出击的路线正好是自己感知的死角!这个李光弼就好像能够看到自己的魂魄一样,时机把握的无懈可击!在一丈的距离下,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我是什么你心里明白就行了,不必多说,立即叫所有士兵放下武器,下马,不得反抗!”说着,左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号角,“呜~呜~呜呜呜~~”断断续续的吹起来。
爪上的五缕尸王煞气猛然加力,爪下的安禄山顿时一抖,立刻高声叫道:“传我号令!所有弟兄下马,扔下武器,不得反抗!”
安禄山话音刚落,从驿站方向,黑暗中,数百点火光骤然亮起,驿站正门打开,从中冲出数百骑契丹侍从。
“缴械、抢马、捆了他们,不要到中间来,只捆他们军士即可。”李弼朗声吩咐,远处的雍希憬轰然应诺。
“你还想怎样?嘿,莫非你还要杀我不成?”安禄山惨笑着问道,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安。
李弼低下头,对着表情惶恐的安禄山阴阴的一笑,“你说呢?……”
安禄山头顶扣着李弼的爪子,五缕鲜血流的满面,甚是狼狈,好在黑夜中火把光芒黯淡,远处便看不分明。安禄山目光在周围人脸上一扫,众人立刻会意,包括崔乾佑在内,齐齐退后,在金帐马车三丈外围成一圈,将平卢军和忙着缴械的契丹侍从全挡在外面。
安禄山这才说道:“李光弼,你不能杀我,你若杀我,李家所有妇孺皆死,部族必灭,即使你能逃出生天,也要躲藏一生!于你于我都没有好处。不如你我各让一步,我放你们全家带着所有战马走,并起誓永不追究此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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