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无所用处的麻烦事儿让您给摊上了,是吧,爱德华?”雪丽平静地说。
卡普维奇干咳了几声,有些局促的挪了挪脚,开口说道,“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我得到过许多的赞誉,摩尔小姐。今天也是出于对案子的负责,我才有幸把您请到了这儿。不管她还有没有家人,我们肯定不愿意看到她被遗弃在这个荒野里。”
“那好,”她接过话,温和的对这个老头说,“多诺万死时手是露在外面的吗,爱德华?”
“他的右手是垂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的。他自杀用过得手枪掉在地上。”
“您能放一把椅子在他旁边吗?”
“他……已经深度腐烂了,摩尔小姐。”
“是的,”她说,“我能想像的到。”
“那好吧。”
“嗯,没什么的,”她说。“我们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卡普维奇打开门,尸体的恶臭扑鼻而来。墙壁被涂成了没有光泽的深红色。屋子里摆放着很笨重的老式家具,家具上深色的木料和皮革制品都裂了缝。每一样东西上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雪丽听见窗户开启时发出怪异地吱呀声,外面冲进来得冷空气丝毫没有减弱尸体的臭味。
“尸体离您有十步远,”卡普维奇告诉她,然后摸了把椅子拖过去放在尸体的旁边,扶着她坐下去,然后往门口退去,“我就站在门外。如果有需要,您就叫我。”
卡普维奇站在门外,从窗户缝里看着她,不知道她会怎么做。过了一会儿,他看见雪丽的头偏向一侧,他仿佛听到她的嘴里发出细小的低语声。卡普维奇知道他到死也忘不了眼前所看到的情景:这个漂亮的盲人女孩的手正握着那只已经腐烂了的手。这真是太离奇了。
第5节:复活节早晨,3月27日,匹兹堡(5)
雪丽在厨房的水池里洗了洗手,然后用纸巾把手擦干。“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牧场外面走走。”
“当然可以,”他立刻回答,然后扶着她穿过托尼诺和那个警察身边,到了门外。
卡普维奇在关门之前伸出手指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托尼诺会意的点了点头。
“您看起来很冷吧,”他说着,伸手握住她的手,把他的手套戴在她的手上。
“谢谢您,警官,但是您自己不就没有手套了?”她问道。
他轻轻的拍拍她的胳膊,说:“没关系。牧场就从房子的后面开始,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离得最近的邻居在这儿也看不到。”
他打了个喷嚏,拿出手帕,用力地擤了下鼻子,然后说,“前面一百英尺远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途中会经过一个给牛群饮水用的混凝土水槽。这儿很多年没喂养过牲畜了,但牲畜踩过得足迹依然可见。”
雪丽感觉着前方。“带我去小树林那边吧,爱德华。”
“草很茂盛,摩尔小姐。您的身上会沾满草籽儿的。”
“没关系。”她边说边向前走,卡普维奇紧走两步跟上她,扶住她的胳膊,以免她在这凹凸不平的地上摔到。在没膝深的草丛里前行的确显得很笨拙,雪丽的手杖上沾上了一大块儿草皮,靴子上也沾满了草屑和干草籽。
“那所房子现在看上去怎么样?”她问道。“您说它很久没有人照看了?”
“它看起来像是五年都没有住过人似的。那个时候多诺万刚从医院辞职,然后又廉价卖掉了所有的牲畜。从邻居那儿了解到,他们此后一直生活的很孤寂,独来独往的。即使是邮差都好几个月见不到他们一面。每个房间里都布满了灰尘和垃圾。屋顶上压着鹅卵石,防止被大风掀起来。院子和水洼的裂缝里到处都长着杂草。屋里屋外一片荒凉。”
一阵强风带着冰冷的雪花打在他们脸上。他们停下来背对着风向歇了会儿。然后又往前走,一路上多亏了手上这双手套,雪丽的手才没被划伤。
“请带我到树下去,”她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一个人在这儿呆一会儿。”
“完美的女人哪。”托尼诺走到卡普维奇身边,感叹道。
“事实上应该说,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卡普维奇回应道。他扶着门框站住,刚才的上坡路让他还有点气喘吁吁。他的手冻得冰凉,他把它们插进了衣兜里。
“是的,遗憾哪,多么漂亮的女人。知道她从尸体身上看到了什么线索吗?”
卡普维奇看了他一眼,说,“我没问她。”
他们远远地看见她一边轻轻敲着手杖,一边在地上跺着脚。过了一会儿,她背靠着一棵树,似乎在凝视着什么。突然她的身体滑了下去,卡普维奇紧张得跳了起来,然后才注意到她只是蹲在地上而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的同伴一眼,不过托尼诺假装没注意到他刚才的冒失举动。
“那刚才在屋子里,她是怎么做的?”托尼诺问道。
“她握住了死人的手。” 卡普维奇平静的回答。
托尼诺看着他。“你开玩笑吧。”
卡普维奇一脸严肃的摇摇头。
“就那样?她出来后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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