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警察局一共接到了六百多个报案电话,其中有一百二十三个是关于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有一半是关于机动车车祸事故。犯罪活动囊括了汽车失窃、商店失窃和公共场合贩卖毒品等。奥肖内西抓了一大堆吸毒者、两个抢劫犯和六个在超市里专门偷女性钱包的小偷。夏天还有一个星期就到了,商店橱窗里安妮·卡里诺的相片已经被太阳晒得褪色了,可人还是查无音信。
奥肖内西还把这件案子的卷宗放在桌上,时刻提醒自己:这件案子还没破,她和她的下属还得努力地去找证据。
她还保留了一些当初在案发现场拍回来的旧照片,那些照片大部分都是那些刻在水管上的涂鸦文字。她用大头针把它们都别在了墙壁上,就在她女儿的彩笔画中间。
奥肖内西很想知道,安妮那天晚上是很快就死了,还是经受了一番折磨后才死去的。她总是禁不住的想象,如果她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会怎么样。是想快点死呢,还是会为了孩子甚至说是为了蒂姆而继续等待奇迹的发生?
蒂姆?为什么总是会想到蒂姆呢?她知道答案,一直都知道,她还爱着他,无论他做过多可恶的事情,她仍然忘不了他。
那辆墨绿色的福特“探索者”轿车已经不在这儿了。安妮的父亲把它开走了。对于他女儿失踪的案子,他曾公开的谴责警察局办事不力,甚至要求州首席检察官亲自介入调查这件案子。他在接受电视台采访的时候说,就因为这件事,现在每一个市民都为自己的孩子提心吊胆的,各商业社区也应该好好的整顿一下秩序。他非常清楚,只有让商界紧张起来,那些政客们才会关注这件事。每一个人都知道,这种负面的影响对这个以旅游业为支柱产业的小镇没有任何好处,但是为了早日找到女儿,詹森·卡里诺铁了心的要把这个计划实施到底。
奥肖内西知道自己迫切地需要休息了,而且越快越好。就在这时,格斯·迈耶斯出乎意料的站在了她的办公室门口。
格斯·迈耶斯已经五十六岁了,但看起来还是很年轻,他大约有六点四英尺高,所以无论坐在哪儿,他的腿似乎总是没地方放。他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褐色的皮肤,总是爱穿深色的胳膊肘上带补丁的运动夹克和彩色的开襟羊毛衫,炭黑色的裤子。如果要把格斯的爱好分类的话,那几天几夜也数不完。事实上格斯最喜欢研究古董,在他办公室的书柜上放着一只从安德里亚多安弄来的瓷盘子。
第62节:星期三,5月25日,怀尔德伍德(2)
当奥肖内西刚会走路的时候,就在父亲的办公室里见过格斯了。格斯现在看起来确实比她记忆中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要老多了。
“您有什么事吗?”她关切地问道。
格斯微笑着点点头,从夹克里掏出一个塑料信封。奥肖内西马上就认出袋子里面的东西是安妮·卡里诺的手表,就是5月1号她在木板道下面发现的那只。她的姓名的首字母就刻在那个魔法标志的外壳内。
“你还记得这个吧?”他把表在她面前晃了晃。
奥肖内西点了点头。安妮的母亲曾经在她的房间里辨认过。
“那你还记得我在手表带子上找到的那些残渣吗?就是我送去联邦调查局化验的那些?”
奥肖内西再次点了点头,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格司把表扔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那些是通用汽车的油漆。”
“什么?油漆?”她皱了皱眉头。
“是的。从1993年到1997年,油漆制造商逐渐改变了汽车油漆的成份。这种颜色是一种深橙色,并不常见,但要查起来也很容易。通常只有车队才会用,普通的汽车是不会用这种颜色的。”
“车队的油漆。”她重复念叨着。
“是的,或许是辆卡车,或者是某个建筑工地的货车。也可能是辆出租车,不过出租车已经好久都没再使用橙色的油漆了。我正在查所有使用过这种深橙色油漆的车队信息,但是这项工作比想象的要困难的多。也许要花好几个星期的时间,但是好歹也算有个头绪了。”
奥肖内西陷入沉思,不是在想格斯·迈耶斯的话,也不是在想联邦调查局的报告,而是在想安妮·卡里诺,她与男朋友在木板道上争吵之后,气冲冲的跑回到父母的汽车上,却发现车胎漏气了。可能那辆橘红色的汽车刚一进停车场,她就意识到有人要劫持她了,可是她为什么不往街道上跑呢?
难道那辆车事先就在停车场里等着她了?看见她的车胎漏气了,就假装主动地过去帮忙,然后就趁机下手了?又或者是凶手一直在停车场里等着她,当她从凶手的车前经过的时候,就把她劫持了?难道凶手事先就把车停靠在排水管旁边了,就在那儿动的手?从安妮手表带子上沾的油漆来看,她应该在凶手的车附近挣扎过,所以最后一种推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从大西洋大街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即使安妮大声叫喊也没有人能听见。她在惊恐慌乱之下看见了排水管道,想先进去躲一会儿,她可能以为那个凶手找不到她就会离开。但是没想到,凶手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跟着她进了下水道,在排水管下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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