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朗走过去,和他握手:“周总有事?”
“过来看看。”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保持着默契,邢朗没有追问他出现在蒋紫阳病房里的原因,周司懿也没有主动的解释。
随后周司懿把花摆在病床边,雪白的病房里有了鲜花的点缀,也有了一丝鲜活的生气。
魏恒把病床边的位置让出来,但是周司懿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床边垂着眸子平静又温柔的注视着蒋紫阳,微笑着问:“感觉好些了吗?”
蒋紫阳不敢多说,只咬着嘴唇向他点了点头。
就在魏恒犹豫是否给他们创造一个单独对话的空间时,周司懿忽然上前一步,从花束中抽出一朵康乃馨,弯腰送到蒋紫阳手中,低声道:“噩梦已经过去了,今后好好活着。”
然后,给了她一个短暂的拥抱。
魏恒离他们很近,所以看到周司懿在拥抱蒋紫阳的时候伏在蒋紫阳耳边说了句什么。
蒋紫阳依旧一言不发,牢牢拿着那枝花,眼含泪光,轻轻点头。
周司懿再没有逗留,转身走出了病房。
魏恒和邢朗交换一个眼神,然后追出病房,在楼道里叫住周司懿。
“周总。”
周司懿迟了两步才停下,回身看着他。
魏恒朝他走过去,停在他面前,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
周司懿接住,翻开扫了两眼,猛地皱了皱眉,像是看到了脏东西般又把文件合上,一言不发的还给魏恒。
从病房里出来,周司懿像是变了一个人,刚才在蒋紫阳面前,他神采飘逸,风度翩翩,而此时在魏恒面前,他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悲伤像一层朦胧的雾气般把他笼罩,和他如影随形。
他并没有追问警方会如何处置江凯华,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将希望寄托给警方身上,从他选择帮助江雪儿和蒋紫阳独立完成复仇开始,他就站在了警方的对立面。
魏恒看懂了他,并且相信周司懿也看懂了自己。
“对不起。”
他真诚的说。
不料周司懿却低低一笑,那笑声像一只受了伤,低吟婉转的飞鸟。
“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雪儿。因为雪儿从来没有想过掩盖真相,被掩盖的真相已经够多了,她希望这个世界能够真实一些。所以你们不需要道歉。”
“但是我们没有揭露全部的真相。”
“没关系,你们尽责了。”
他虽然没有寄希望于警方,却尊重且包容警方,这让魏恒又高看他一眼,相信他有一颗善待万物的温柔的心。
魏恒问:“然后呢,你会怎么做?”
周司懿丝毫不意外魏恒会这样问他,他们像是两个老朋友似的聊着旁人听不懂,只有对方心领神会的话题。
周司懿看了一眼被他拿在手里的鉴定报告,眼神瞬间放空了许多,道:“我会开一场记者发布会,说出所有被隐藏的真相。”
魏恒早有预料,但是亲耳听到周司懿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替他担心:“你和我们一样,都没有证据,如果江凯华……”
周司懿抬起头看着他,冷然的,潇洒的一笑:“那就让他来吧。”
魏恒愣了愣,他怎么忘了,论起精经济实力和社会影响力,周司懿和江凯华不相上下。他也见识过周司懿假扮‘绑匪’和警方周旋的手段。
就算江凯华手段卑鄙又狠毒,也未必是周司懿的对手。
而有些事,的确不适合警察去做。
于是魏恒向他伸出手,道:“如果需要我帮助,请随时联系我。”
周司懿慎重的握住他的手,道:“谢谢。”
“不,应该是我要谢谢你理解我们。”
周司懿笑了笑;“我也给你们添麻烦了。”
魏恒只道他指的是哪些事,但笑不语。
周司懿走后,他在楼道边的长椅上坐下,几分钟后,小汪回来了,还给他捎了一瓶冰红茶。
很快,邢朗打开病房门,朝他们走过去,对小汪说:“江凯华的老房子,沙发夹层里面有一个优盘,去拿回来。”
小汪立刻带人去了。
魏恒问:“是什么东西?”
“你不说‘绑匪’用来威胁廖文杰的东西一定不止是蒋紫阳的‘尸体’吗?被你说中了。”
邢朗坐在他身边,拿走他手里冰红茶拧开喝了几口:“‘绑匪’还录了一段视频。”
魏恒精神一振:“是廖文杰推车入水的视频?”
邢朗点点头:“蒋紫阳也是才知道。”说着顿了一顿:“是周司懿告诉她的。”
“蒋紫阳承认了?”
邢朗无奈的摇头一笑:“怎么可能,说是江雪儿拍的,她才想起来。”说着搂住魏恒的肩膀:“你刚才和周司懿说什么了?”
魏恒想了想,决定先不告诉他:“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邢朗眼神一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好像挺待见他。”
“谁?”
“周司懿,你刚才说起他的时候都笑了。”
魏恒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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