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找我,是为了叫我想办法帮你泡妞?”张影欣气不打一处。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付静柔,也爱你。再见。”先言梧说着就要走。看来三年的时间,他成长了不少,懂得了以退为进。
哦,再见,他说再见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说再见。好不容易相见,不要离开。
“我能接受你爱付静柔,但是前提是我还能留在你身边。”张影欣急了,带着哭腔说话,唾手可得的幸福好像煮熟的鸭子要飞走。这念头的爱情,一定要哭着喊着得不到的才能叫爱情。
“我感激你的宽容。”先言梧表以感激的微笑,上前赏给张影欣一个拥抱。
她却在他怀里终于掉下了眼泪。
她再也不能忍受。
她的日记本已经一本接一本,叠在床头,高高的,常常在她睡着后,倾塌下来。她埋在那些思念的句子里,好像被爱情包围一样。
又失眠了。
早上起来,看见镜中的自己铁青着脸。
眼睛里没有光泽,黯淡;眼圈是乌青的,很难看。
神秘出现的文学老师先言梧,昨天在上课同学们做作业的时候,他悄悄踱着步子到她身边。
付静柔边做作业,边把手掌伸开摊在课桌边上,弯弯曲曲的小手柔软轻盈,可爱极了。
先言梧忍不住伸出手在付静柔的手心画上一圈圈。
轻轻的,没有动静,等到她感觉到了,就离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感觉到手掌有动静。
付静柔抬起头来看,他已经走到最后一排去了。
很久以前,她和许先爱着以前。
许先常常在她的手心画圈圈,据说在恋人手心里画圈圈,恋人将永远不会把忘记这段爱情。
他为什么要给她做这个动作?
他暗示着什么?还是仅仅是一个无意的动作?
不能想不能想,这个先言梧是张影欣的。
今天,她没有喊张影欣一起去学校,自己驾车径自走掉了。
不用喊她,她外出鬼混,一宿不在家。
当付静柔步入学校的时候,恰好看见张影欣跟在先言梧的身后。
哦,他们昨晚一起了。
她的心里忽然刺痛了一下,极端的痛苦。我不相信下次……我还能忍受这样的痛吗。
付静柔看见他们步伐一致,配合默契,自己却慌乱起来,没来由的,居然迈出了同只脚,划出了同只手。真丢人。
“付静柔。”
付静柔一抬头,是先言梧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
他唤她。
如同唤一个和他毫不相关的人,认认真真地呼唤,要喊全名;又如同呼唤一个他熟识很久的人,随随便便地呼唤,好像喊从小长大的一个朋友,要喊全名。
“你早啊。”他马上又说。
“哦,你早,老师。”她有些脸红,迷茫的样子,有些失去自我。
张影欣也赶上来,给付静柔一个暧昧迷离的微笑,没有更多的话语,走上前去,继续尾随着先言梧。
付静柔看见张影欣在先言梧身后,迈着细碎的快步子,带着卑微,像一条狗。
张爱玲是对的,爱一个人,就会低到尘埃里去,可即使在尘埃里也会开出一朵花来。
心高气傲的张影欣何时也会这么彻底地把自己交出去了?
这个先言梧到底是谁呢?
他真的很像某个人,一笑一颦。
晚上的日子又要开始记录了,喋喋不休的钢笔。
别再说爱了吧,这个字是耻辱。
我最先不懂爱,而我懂的时候,你却在何处?
你总是会在我单薄的日记本里变成一个瘦削的身影,瘦削的身影再变成一片利刃的刀,一插到底,却要不了命,气若游丝,仍旧挣扎。
爱情总是这么轻易就虏获一个人。
加上今天这一本,有三十本日记了。
他离开三年,为他写了三十本日记。
他已经暗示她了,先言梧很可能就是许先。
先言梧,倒过来念就是许先。
张影欣越来越闪躲。先言梧越来越明显。
什么时候把自己交出去呢?
爱情不就是要一个人把自己完全交出去的吗?
把三十本日记交给他,当作业交给他。试一试他。
付静柔想到这里,又想起了张影欣,这男人现在是张影欣的呢,那要不要做呢?
先做了再说吧,如果是许先,那么她就该退出了,这个男人原本就是我。如果不是,那么也就没有什么的。
想清楚了,说服自己了。她的意志便越来越强烈……先言梧……先言梧…………许先……许先……她在梦里念了一晚上。
第二天,先言梧的办公桌上多了三十本精美的日记本。
他一进办公室,看见桌子上那么多的本子吓了一跳,学生的论文昨天就全部改完了啊。
翻开看看,是那个小姑娘。自己一直爱的小姑娘,原来她没有离开,一直等在那里。
他看她写的文字,点点滴滴,忏悔着自己的脆弱与幼稚,责备着自己内心的怯弱,放失了自己最爱的人。
他有流泪的冲动,内心激动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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