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热和你在一起吗?”
“是的,我让他到塞纳港去给各个关卡打电话了。”
这己经是第二次需要向所有在塞纳-瓦茨地区的宪兵队发出警报了。小船触到岸边的泥地,梅格雷下了船,走进花园。可是还能做些什么呢?剩下的事情只是借助电话向宪兵队报警。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在花园里,梅格雷弯腰捡起了一块女人用的手帕,上面绣着巴索夫人名字的开头字母。这个女人在等待詹姆斯的时候一定曾将这块手帕揉来揉去,以至使它变得皱皱巴巴几乎成了碎片。
这个时候最令探长感到烦躁不安的大概就是想起皇家咖啡馆的波诺酒,想起每天在店外的露天座上和那个英国人一起度过的气氛沉闷、头脑麻木的那两个小时了。
他一想起这些就觉得沮丧。他痛苦地感到没有把握住自己,使自己像中了魔法一般任由别人摆布。
“我还用继续监视这幢别墅吗?”
“怕墙上的砖块再跑掉吗?去和贝尔热会合吧,帮助他撒开猎网。你争取弄辆摩托车,每个小时到这儿来向我通报一次情况。”
在厨房的桌上,探长发现一捆蔬菜的旁边放着一个信封,上面写有詹姆斯的笔迹:
面交巴索夫人亲启
很明显是送菜的人带来了这封信。它使那个年轻的女人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得到了通知。这就是为什么她领着她儿子烦躁地在花园里走来走去的原因!
梅格雷重新登上小船。当他到达乡村酒馆的时候,那伙人正围着流浪汉,医生在向他提问题,有人还给他拿来一杯开胃酒。
维克多居然向探长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对他说:“我正忙着哪,别来打扰我……”
接着,他继续解释道:“那人看上去像个大教授……他把我的肺里充满了氧气,像他们说的那样,然后他把它重新缝合起来,就像孩子玩的汽球……”
医生以行家的神情微笑着,但不时地向他的同伴们示意以证明这个流浪汉的叙述的真实性。
“现在他们该给我剩下的那只肺的一半做同样的事情了……每个人都有两叶肺,这是毫无疑问的……问题是他们对我所做的这一切将使我只剩下半叶……,
“你想来点开胃酒吗?”
“当然!为您的健康干杯!”
“你夜里有没有盔汗?”
“有时候有。当我晚上睡在四面透风的谷仓里的时候!”
“您喝点什么,探长?”此时旁边有人问梅格雷,“刚才那人这么急匆匆地把您叫走,没出什么事吧?”
“告诉我,大夫,今天早上詹姆斯用没用过您的汽车?”
“他得到了我的许可,把它开出去试试车。想必这会儿他该回来了吧……”
“我对此表示怀疑!”
医生听到这话吃了一惊。他情绪激动地站在那儿,脸上极力想挤出一丝微笑,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您在开玩笑……”
“我一点也没和您开玩笑。他刚刚开着您的车把巴索夫人和她的儿子接走了。”
“詹姆斯?”医生的妻子惊愕得目瞪口呆,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是他,詹姆斯!”
“这一定是场玩笑!他总是喜欢故弄玄虚……”说这句风凉话的是维克多,他正小口喝着杯子里的开胃酒,同时用一种挖苦的眼光盯着梅格雷,脸上现出幸灾乐涡的神情。
酒馆的老板赶着他那辆小马车从科尔贝回来了。他从车上把装着排水管的货箱却下来,一面往这边走一面大声说:“新鲜事!现在好几条道路都被宪兵封锁了,根本没办法通行!幸亏他们认识我。”
“是去科尔贝的路上吗?”
“我在那儿停了好几分钟……他们有11个人,在大桥附近拦截所有来往的车辆,然后检查证件……至少有30辆汽车被堵在那里无法动弹……”
梅格雷把头转到一边。其实这毫无用处,不过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但这个办法非常笨拙,一点也不巧妙,甚至显得很粗野。连续两个星期天在同一地区大动干戈地调兵遣将,这对于一件报纸上刚刚做出报道的不算太大的案子来说也许显得过于小题大作了。
是否在判断上产生了失误?是不是自己的推理真的陷入了窘境?梅格雷暗自思忖。他的脑海中又重新浮现出皇家咖啡馆,同时也勾起了他和詹姆斯在那里共同度过的那段时间的不愉快的回忆。
“您想喝点什么?”旁边的人又一次问他,“是不是来一大杯波诺酒?”
又是一个令他感到不快的词,因为这个词就像是这整整一星期、整个事件以及莫桑这一伙人的周末生活的总结。
“要啤酒!”梅格雷反驳道。
“这会儿吗?”
和善的酒馆伙计本想给梅格雷端上开胃酒,没料到他陡然之间变得如此暴怒,一字一顿地说道:“对!就是这会儿!”
流浪汉也遭到了探长的怒目相视。
医生正在向一个垂钓的人谈论着维克多:“他就是个病例……我知道那种治疗方法,但是我从没见过运用这么彻底的人工气胸……”接着,他小声说,“一年以后,什么也救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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