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进卧室去找围巾,尔后又跑出来,从己经开动的汽车窗口把它递了进去。
在汽车里,应该说由于这两个人之间的事实关系,气氛还是很轻松的。车子离开省级公路拐上了通往巴黎的高速公路,在这一段至少有10分钟的时间里,梅格雷和巴索一句话也没说。而一上了高速公路以后,梅格雷说的第一句话似少与这个案子毫无关系:“您有一位令人钦佩的妻子!”他说道。
“是的……她已经明白……也许因为她是母亲!我能不能说说为什么我会成为她……我是说为什么我会成为另一个女人的情人?”
沉默了一会儿,他继续用一种向别人吐露隐情的语气说一道:“一开始,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是一场游戏……接下来我没有勇气去中止这种关系 ,我害怕见到眼泪,害怕威胁,结果落到这个地步!”
窗外的夜色中,只能看到路旁被车灯的光晕笼罩着的树木飞快地向后闪去。梅格雷把烟斗填满,然后将装烟草的小荷包递到邻座而面前。
“谢谢,我只抽香烟……”
探长觉得这正是个随便闲聊的机会,聊聊日常生活中的那些琐事。
“可是您的抽屉里有十来个烟斗……”
“是的……那是以前……我那时还是个狂热的抽烟斗爱好者……是我的妻子要求我不要再……”语音戛然而止。
梅格雷他旁边这个人的眼睛一定蒙上了一层泪水。他急忙补充道:“您的女秘书,她也是,对您非常忠心。”
“她是个好姑娘……她总是尽力维护我的利益……她一定被搞得惊慌失措,对不对?”
“倒不如说她充满信心……因为她曾问我您几时能回去……总之,您周围所有的人都喜欢您……”
车里重新陷入沉寂。汽车穿过了朱维齐。行驶到奥利时,远处机场的地面航空探照灯光划破了夜空。
“是您把于尔里克老爹的地址交给了凡斯坦吗?”但是充满疑虑的巴索没有答话。
“凡斯坦经常求助于那个布朗芒多大街的高利贷者……于尔里克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写在凡斯坦的帐本上,还有所借的金额……当那个旧货商死的时候,凡斯坦还欠着他至少3万法郎……”
但是巴索仍不肯开口!而且看来他还准备顽强地继续沉默下去。
“您的岳父是干什么的?”
“他是南锡一所中学的教师……我妻子也是从巴黎高等师范学校毕业的……”
这桩案件随着他们谈论的话题时远时近。有时候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巴索都在用一种近乎自然的口吻进行谈话,就好像他已完全忘却了自己的处境,但往往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陷入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
“您妻子说的有道理……对于凡斯坦来说,您有可能被宣告无罪……最多也只会被判处一年,相反对于尔里克案件来说……”探长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今天晚上我将把您留在司法警察局的值班处……明天再对您实行正式监禁……”
梅格雷磕掉烟斗里残留的烟末,摇下与驾驶室相隔的玻璃对司机说道:“奥尔费弗尔滨河街!把车一直开进总部的院子里……”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巴索跟着探长一直走到那间曾关押过乡村酒馆的那个流浪汉的单人牢房门前。
“祝您晚安!”梅格雷看到牢房里并不缺什么东西,于是转身说道,“我明天再来看您。请好好考虑一下。您能肯定您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巴索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而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一味地摇头表示否定。
星期四肯定到达,将逗留几天,吻你们。
这是星期三早上,梅格雷在司法警察总署的办公室里给他的妻子起草了这份电报,然后他叫让把它送到邮局。
过了一会儿,负贵凡斯坦案件的预审法官给他打来了电话。
“今天晚上,我希望能把整个案件的档案材料都交给您!”探长肯定说
“……”
“是的!当然!还有罪犯……”
“……”
“一点也不!也可能是个很平常的案子!对!今天晚上,法官先生!”他挂上电话,站起身,走进了探员们的大办公室,看到吕卡正忙着草拟一份报告。
“咱们的流浪汉怎么样?”
“我把这项任务转交给了杜布瓦……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开始维克多在救世军会的收容所干活……他好像是在很认真地干这事,因为他曾说过他有肺病,所以救世军的人早已了解了这个情况,我认为他们可能把他看做是一个严肃认真的新成员……再过一个月,他大概都可以穿上红领子的救世军制服了……”
“那么后来呢?”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昨天晚上一个救世军的军官来到收容所,不知指派维克多去干什么,他拒绝执行,并且大喊大叫说这样冷酷无情地让他这么一个身患重病的人去工作简直是件可耻的事……接下来,当人们要赶他走时,他竟动起手来……那里的人只好强行把他轰了出来……他在玛丽桥下过了一夜……眼下嘛,他正沿着塞纳河边闲逛呢……其它事情,过一会儿杜布瓦会打电话告诉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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