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悲情录(麦格雷探案集)_[比]乔治·西姆农【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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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说得对,佩皮多可不就被谋杀了。”

  “这,您甭管了!”卡若劝阻说,因为他看见梅格雷打开皮夹准备付款。

  梅格雷还是在桌上放了五十法郎,随即站起身来,说了声:

  “再见!”

  他走到柜台跟前,向费尔南特小声地说:

  “跟我来。”

  “你付过钱了?”

  在街上,她不好意思挽他的胳膊。梅格雷则象平时一样,两手插在兜里,迈着大而慢的步子向前走去。

  “你认识卡若?”她在突破了用“你”来称呼梅格雷这一关之后,敢于向他发问了。

  “他是我的老乡。”

  “我告诉你,对他可得提防着点儿!这家伙很怪,不那么正常。我跟你说这个是因为我看你象个好人。”

  “你和他睡过觉吗?”

  费尔南特朝前赶了两步才跟上梅格雷,她简单地回答说:

  “他不跟女人睡觉!”

  此刻,梅格雷夫人在默恩①的家里已经睡了,屋里散发着燃烧的木柴和山羊奶的香味。菲利普也终于在达姆街公寓——他的卧室里睡着了,眼镜放在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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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卢瓦尔河畔的一个小城镇,位于巴黎南部一百二十余公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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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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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格雷坐在床沿上,费尔南特盘着双腿,舒了口气,把鞋脱了。她同样毫无顾忌地撩起绿色丝绸长裙,解下系在腰间的吊袜带。

  “你不脱衣服?”

  梅格雷摇摇头,可她没有注意到,因为她正从头上套出她的长裙。

  费尔南特住的是一个小套房,座落在布朗舍大街上。楼梯上铺着一块红色的地毯,可以闻到地板上打过蜡的味儿。方才上楼时,梅格雷看到每个房门前都摆着空奶瓶。接着他们穿过一个客厅,小摆设布置得琳琅满目,梅格雷还看到一间非常整洁的厨房,所有的餐具放得井井有条。

  “你在想些什么?”费尔南特一面问,一面脱去长袜,露出了修长白嫩的大腿,然后兴致勃勃地瞧着自己的脚指头。

  “什么也没想。可以抽烟吗?”

  “桌子上有香烟。”

  梅格雷嘴里衔着烟斗来回地踱着方步,他在一张放大的、一个五十多岁妇女的相片前停了一会儿,接着又在种着绿色观赏植物的铜质花盆前停了一会儿。地板是打了蜡的,房门附近放着两块形似鞋套的毛毡,想必是费尔南特在房内走动时为了不把地板弄脏使用的。

  “你是北方人吗?”他问,可是眼睛并没有看她。

  “你从哪儿看得出来呢?”

  梅格雷终于威严地在她面前停住了脚。她的头发可以说是金黄色的,但更接近于棕色,嘴宽鼻尖,其貌不扬,脸上还长着不少雀斑。

  “我是鲁贝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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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法国北部靠近比利时的一个边境城市。

  这可以从套房内擦洗得洁净明亮,尤其是厨房里整理得有条不紊等方面看出来。梅格雷断定费尔南特每天上午都呆在家里,坐在火炉旁,一边喝着用大碗盛的咖啡,一边读报。

  现在,她带着几分焦躁不安的神情望着这位伴侣。

  “你不脱衣服?”她重复了一遍,同时站起身来走向镜台。

  接着,她立即怀疑地问:

  “那你来干什么?”

  她预感到事情不妙,开动了脑子。

  “我不是为这个来的,你这个问题提得对。”梅格雷坦率地说,脸上漾起了微笑。

  当看见她突然觉着羞耻而抓起一件晨衣时,他笑得更欢了。

  “那你究竟要干什么呢?”

  她猜不透来客的意图,尽管她具有把男人分门别类的本事。她仔细地观察着来客的皮鞋、领带和眼神。

  “你总不见得是警察吧t”

  “你坐下,让我们象好朋友那样聊一聊。你并没有完全弄错,因为我曾经在司法警署当过许多年警长。”

  她皱了皱眉头。

  “别害怕!我现在已经不当了!我已经退休,住到乡下去了,我今天到巴黎来,是因为卡若干了一件卑鄙的勾当。”

  “原来是为了这!”她自言自语地说,同时回忆起刚才他们两个面对面坐会时的那种不同寻常的神态。

  “我需要取得证据,可是有的人我无法去盘问他们。”

  她不再用“你”称呼海格雷了。

  “您想让我帮助您,是这样吗?”

  “你猜着了。你和我都很清楚,佛洛里阿有一帮坏蛋,不是吗?”

  她叹了口气表示同意。

  “真正的老板是卡若,他还有‘鹈鹕’和‘绿球’两家酒吧间。”

  “他好象在尼斯也开了一家什么店。”

  他们终于各自坐到了桌子的一边,费尔南特问。

  “您不想喝点热饮料吗?”

  “现在不喝。你听说过两星期前在布朗舍广场发生的案件吗?一辆坐着三、四个男人的小汽车在将近凌晨三点时开过大街,汽车开到布朗舍广场和克利希广场之间时,车门打开了,有一个人被扔出车外,抛在路面上。这个人已被刀子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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