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你今天去市里干什么去了?”郭怀纲问话的语气非常温和。
但谭家老太太却很紧张,她已经猜想到公安局找她,肯定是因为她求“商王爷”杀掉许马福的事。公安局是怎么知道的?她想起来了,一定是老邓家的那个老太婆说出去的。那天郭怀纲把许马福被杀的消息告诉她时,邓家老太婆正好去县医院探望她儿媳妇。邓家老太婆是来县城走亲戚的。她在亲戚家住了几天,所以她当时还不知道许马福被杀的消息。谭家老太太一高兴,就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给邓家老太婆说了。她记得还专门交待了她一句“千万不能给别人说”。可她忘了,邓家老太婆是一个出了名的老婆嘴,嘴里藏不住半点屁星,什么事情只要让她知道了,那就等于告诉了全村人。谭家老太太十分后悔,可后悔也晚了。
“我……我买了点用的东西……”她想搪塞过去。
“您都买了些什么东西,能让我看看吗?”郭怀纲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小张已经告诉他,老太太从博物馆出来后哪都没去,连逛逛商店都没有,就直接回来了。
听了郭怀纲的问话,老太太下意识地按了按她身上的挎包,挎包是瘪的,她开始慌神了:“我……我……”
要是按照平时审讯犯人的习惯,此时,郭怀纲肯定要猛地提高嗓门,大声喝问“快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趁着对方出现慌乱的时候,把对方的防范意识彻底击碎。可对于面前这位老人,他不忍心那样做,老人已经被生活的灾难折磨得脆弱不堪了,他怕老人经不住这样一击,精神彻底垮了。于是,他对门外喊到:“小张,你进来。”
穿着便装的小张进来了,很有礼貌地对谭家老太太说:“大婶,您好!”
郭怀纲指着小张说:“他是我们刑警队的张青。”
老太太一看眼前这个年青人,这不是上午在博物馆跪在她身边一直磕头,后来又被一个妇女追着打的那个小青年吗?她当时把他当作一个小流氓了,原来他是公安局的。老太太恍然大悟,自己早被公安局盯上了。完了完了,她不知道因为这事自己要担负什么罪名,是不是还要坐牢甚至偿命。杀了许马福,报了大仇,她并不怕死,可她怕她死了,丢下她那个无依无靠的儿子和那个至今还没有醒过来的儿媳妇怎么办?想到这儿,老太太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老人这么一哭,郭怀纲他们倒慌了,万一老太太因为情绪太激动,哭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可不是他们的初衷。
小张忙上来安慰:“大婶,您别哭,我们把您请来,只是想弄清楚几个问题,说清了,就没事了,您不用怕。”
在小张的安慰和劝说下,老太太的情绪平稳了许多,慢慢止住了哭声。
“大婶,您怎么想起到市博物馆去烧香求……求那个‘商王爷’了?”郭怀纲继续问。
“我……我是听别人说的。”
“听别人说的,谁说的?”
“我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怎么会跟你说这事呢?”
“我真的不认识。”这时,老太太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那天天快黑的时候,我从医院里出来买东西,刚走出医院门口没多远,一个身穿黑衣服的青年人迎面走过来,当他跟我错身的时候,他突然问我‘想报仇吗?’我楞了一下,问他‘你是谁?’他说‘你别管我是谁,你想报仇吗?’我说‘咋不想,把我儿媳妇祸害成那样,我做梦都想。’他说‘你到市里博物馆求求商王爷,它能帮你报仇。’我说‘你说的是真的吗?连公安局都拿那个坏蛋没办法,那个商王爷能行?’他说‘当然是真的,商王爷是吊民……’他说吊民什么罪的圣物我没听懂……”
小张插话:“是不是吊民伐罪?”
“对,对,是,好象是‘吊民伐罪’。他说‘商王爷是吊民伐罪的圣物,能让坏人遭报应,灵验得很,不信,你试试。’他说完就走了。我想报仇,第二天就去试了试,没想到,还真灵验。”
“你说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老太太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好象是我儿媳妇住院后的第三天,对就是第三天。”
“他长什么模样?”
“他穿一身黑色的风衣,衣领老高,竖着,挡着半个脸。他头上戴着一顶黑帽子,带一副黑眼镜,手上戴着黑手套,全身上下一身黑,瘦瘦的。”
“哦,是个黑衣人?你看清他的脸了吗?”
“脸长什么样我没看清楚,他给我说话时一直用手挡着脸。”
“有多高?”
老太太左右看了看,最后指着小张说:“个头比他稍低一点。”
小张身高一米七。
“是男是女?”
“穿衣打扮是男的,可声音有点怪怪的,听起来不男不女。”
“你能听出他是什么地方的口音吗?”
“他说的是普通话,听不出地方口音。”
“哦……”郭怀纲想了想,“他还给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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