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商王钺_之君【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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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和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段霞说。

  “关于这两起悬案,我是这样想的,”史文说,“凶手的性格上具有偏执狂的一面。因为受某一事件的影响,引起他对某一类人的仇视,所以他的谋杀不光是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某一类人,这类人都有可能成为他谋杀的对象。”

  “某一类人?”郭怀纲插话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说,凶手把许马福和莫汝方作为一类人了,对吗?”

  “我认为有这可能。”

  小刘说:“许马福怎么能和莫汝方成为一类人呢?莫汝方是城市里的大局长,而许马福只是农村的一个小支书,两人没有一点相同之处,怎么可能成为一类人呢?”

  “怎么没有相同之处?”段霞说,“他们大大小小都是个官,而且都祸害百姓,从这一点说,他们就是一丘之貉。”段霞自从得知莫汝方找小姐,还在单位里骚扰女同事,就认定他不是个好东西,比许马福好不了多少。

  郭怀纲也说:“史文说的有道理,凶手杀害许马福不需要动机,也许正因为是对某一类人的仇视,所以他看到这一类人就想杀。”

  小刘说:“我也听明白了,不过,你弄得太复杂,还不如说这个凶手就是一个打抱不平、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英雄呢?”

  “你可以这样认为,但在办案中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情绪。”郭怀纲对小刘说,“尽管许马福这一号人作恶多端,但除了法律,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的生命。凶手这样做也是在犯罪,不是英雄。只要是犯罪,我们就必须将他绳之以法!”郭怀纲说这话时表情十分严肃。

  小刘忙说:“郭队,你放心,我也干了不少年了,连这点我还不明白?”

  段霞对史文说:“你说的这些也可以算是杀死许马福的动机。你再说说,杀就杀吧,为什么凶手还要指使谭家老太太去求什么‘商王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史文说:“我认为,凶手这么做的动机,是和在杀死莫汝方之前把莫汝方的血洒在青铜钺上的动机一样,一是为了给他的杀人行为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二是为了强化自己的犯罪合理化认识。”

  “犯罪合理化认识?”小刘大概又听不懂了。

  “‘犯罪合理化认识’是犯罪心理学中的一个术语。”史文又开始有板有眼地就像在课堂上讲课一样讲起来,“一般说来,犯罪人的人格当中,也有一些尚未泯灭的理性、良心、道德、法律意识,它们作为抑制犯罪意识的因素起着阻碍犯罪动机形成的作用。但是,由于犯罪目的的诱惑,使他们必须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抵消由于自己的良知或法律意识所带来的压力,以缓和心理冲突。于是,各种对自己走向犯罪开脱的合理化解释便出现了。比如‘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我本来不想这样,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他们罪有应得,这是报应’等等。于是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去犯罪了。这个凶手在做案前,把莫汝方的血洒在那件‘商王钺’上,指使谭家老太太去求‘商王钺’,都是想借助那件‘商王钺’所关联的‘吊民伐罪’的故事,向人们说明他的杀人行为是正义的行为,同时也促使自己下定杀人的决心。”

  “吊民伐罪?”县刑警队的小刘与史文同岁,只比史文大两个月,两人在一起没几天就混得很熟了,相互之间经常爱开个玩笑,“我的研究生兄弟,什么叫‘吊民伐罪’?你能不能讲通俗一点,我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粗,你玩那些深奥的,我们听不懂。”

  小刘虽然是开玩笑,但还是让史文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说刘哥,在各位领导和师傅面前你别老‘研究生研究生’的好不好,我本来就是班门弄斧,你再这么说,我都感到无地自容了。”

  郭怀纲生气地瞪了小刘一眼:“你能不能严肃点?”

  小刘马上向史文作了个揖,赔着笑脸说:“兄弟,对不起,你不要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哥哥我读得书不多,太文了我听不懂,你千万别介意哦!”小刘的父亲是位老刑警,小刘是在他父亲退休后接班来到刑警队的。他年龄不算大,但干刑警已经有五六年了。

  “刘哥,您太客气了,说实话,我就是比你多读了几年书,要是论实践经验,我比你差远了,今后还得向你好好学习呢。”

  看见他们俩在那儿逗嘴,段霞有些不耐烦了,敲着桌子说:“行了行了,你们俩别耍贫嘴了好不好?史文,快说,快说你的!”

  史文见段霞要生气了,赶快清了清嗓子,把话题转入正题:“‘吊民伐罪’是一个成语,意思是慰问被压迫的老百姓,讨伐有罪的统治者。旧史称周武王伐商纣王为‘吊民伐罪’,后来的一些史学家把商汤灭夏也说成是‘吊民伐罪’。”

  “哦,我明白了,郭队,我记得谭家老太太说那个凶手让她去祈求‘商王钺’的时候,就对她说那是‘吊民伐罪的圣物’。”

  郭怀纲点点头:“是,她是这样说的。”

  史文说:“这就对了,看来,凶手对这件‘商王钺’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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