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的叫出了声,我看见大卫的一个鼻孔下面,有一条乌黑风干的血迹。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向前走了两步,并眯起了眼睛,又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会。
没错,怎么看,怎么是一条已经风干的血迹。
我迅速从怀里拿出了相机,对准大卫鼻孔下的那块血迹调准了焦距。可正当我要按动快门的时候,忽然,“啪”的一声,一个泥点一样的东西从天而降,正好砸盖在镜头上。
我吓了大一跳,急忙翻过相机,定睛一看。
“靠,靠,靠。”
我气得大叫起来。原来是一坨鸟屎刚好砸在了镜头上。
“真晦气!”
我恨意未消,愤愤地把镜头擦拭干净,重新对准了大卫的鼻子。忽然间,一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
“那个貌似血迹的东西该不会也是鸟屎吧?”
不管那么多了,趁着夜色还没有完全降临,我对着大卫的鼻子一口气拍了三张照片。
车子停在欧阳古别墅门口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把天空吞没了。别墅四周静得出奇,甚至连刚刚还吵闹不停的乌鸦们也静静的蹲在树枝上一动不动。空中没有一丝的风,但却冷得十分诡异。
我踏上了台阶,仰视了一眼这个与长城有几分神似的建筑物。我不禁佩服起王丽芬、老温夫妇俩的眼光。他们竟然会想到给自己造一座长城模样的房子。
欧阳古留下来的钥匙,其实就是一张电子卡片。我把卡片轻轻地插进了门边的一个小槽里,房门咔的一声自动弹开,随即大厅天花板上的吊灯也亮了起来。当我缓步走进大厅时,一曲轻柔的爵士乐伴随着一股略带柠檬香气的暖风从我的头顶徐徐飘来。
“欧阳,你可真会享受啊”我自言自语着。
在水流的冲击下,大厅正中央的那个玛瑙地球仪依然默默的旋转着。从底座溢出来的水柱时不时地会散落在下面的小水池里,发出了嗒嗒嗒的声响。这一次我才注意到,小水池里还有几条优哉游哉的金鱼。
我扭身向长廊尽头的那个沙发望去。几天前,欧阳雄的尸体就是被人或者是被鬼魂从浴室搬到了那里。我想,无论是人还是鬼,那样做一定具有某种特殊的理由。
我努力回忆着每个细节:当时房间的灯应该都是关掉的。于是我走到门边把大厅的灯关掉,然后尽量按着当时欧阳雄的姿势坐到了沙发上。别墅重新又回到了黑暗,只有水池里的滴水声在大厅里久久回荡。
“嗒,嗒,嗒,嗒,嗒”
我忽的一惊,这个声音不就是我在安萍卧室里,在欧阳古的病房里,还有别墅地下室的那个旧柜子里听到过的“嗒嗒声”么。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竖起了耳朵,仔细的辨别着水池里的那个“嗒嗒声”。
过了好一会,我开始沮丧起来,因为事实上,我实在无法确定水池里的那个“嗒嗒声”,倒底是不是我曾经听到过的那个“嗒嗒声”。
回想起大卫鼻子下的那个似乎是血迹又似乎是鸟屎的东西,我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着自己咒骂起来。
“一文,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欧阳雄当时的姿势是不可能看到那个水池的。”
我又深吸了一大口气,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欧阳雄的坐姿上。我把自己的头像欧阳雄那样斜仰在沙发上,然后像欧阳雄那样把眼睛微微睁开,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
当时欧阳雄的双手是手心向上,平放在大腿根上的。两条腿自然下垂,双脚踩在了地板上。
摆好了姿势后,我静静的坐在黑暗里。眼前黑洞洞的天花板渐渐显出了轮廓,而我的思绪也伴随着爵士乐开始恍惚起来。迷迷糊糊中,我感到有一股凉丝丝的清风从我的面颊掠过,正当我开始享受这片刻的惬意时,忽然一股针扎的疼痛从我的面颊扩散开来。我忍不住叫了一声,迅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揉着被刺痛的脸颊,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我定了定神,然后摸索着向楼梯口走去,我打算到二楼的浴室看看。
可就在踏上第一级楼梯时,我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踩在了水上。我吃惊的把脚抬了起来,可那股水流已然顺着楼梯迅速地向大厅涌来。
“是浴室,是浴室!”我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几步跨上了二楼。在黑暗中,我隐约看到一股闪闪发亮的水流从浴室的门缝里涌了出来。
我立刻打开了二楼的房灯,一把推开了浴室的门,而就在同时,已经被憋得忍无可忍的水流把浴室里的拖鞋,垃圾桶等杂物一股脑的冲了出来。
我感到水好冷,刺得我的皮肤针扎一样的疼。我迅速打开了浴室的灯,而眼前的景象惊得我目瞪口呆。
浴缸里注满了水,一个青白色的裸体女人正躺在水里剧烈颤抖着。透过遮在脸上的湿漉漉的头发,我认出了那个女人。
“安宁!安宁!”
没错,那个女人就是安萍的妹妹——不久前和我一起喝咖啡的安宁。
安宁微微睁了一下眼,瑟瑟发抖的嘴唇吐出了两个字。
“救我……”
我冲进了浴室,迅速把水龙头关上,然后将抖如筛糠的安宁抱到了床上。我只用了五秒钟便用毛巾把安宁擦干,然后用床上的羊毛毯子把她裹得紧紧的。我甚至还往安宁的喉咙里灌了几口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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