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扬起来,呛得我拼命咳。
该死的,原来全部都是因为我!!
我拼命咳,一直咳到肠子抽筋,喉咙跟火烧一样。
我知道我饿了,也渴了。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目不能视,口不想言,连听觉都被我抛弃到一边。
我现在,只想喝水。
口里很干,刚才又呛到了灰尘,导致现在更加干燥了。我舔了下嘴唇,开始回想青李子的味道,我想象着我拿起一个李子,用牙齿咬开那层酸涩的皮,然后足够让人酸到皱紧一张脸的味道涌上舌头,口水瞬间填满整个口腔……
原来,望梅止渴是真的。
我狠狠把满口的口水吞下去,觉得不那么渴了。
可是……我,更饿了。
肚子的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现在肠子在一阵一阵地抽动着,抗议着。
现在,我有些想念食堂的饭菜了。
羽希,求求你快点抄完好不好?
或者,你跟我说说话也好啊!你不是能够用脑波给我打电话的吗?
羽希……
我好无聊啊!
……
我好饿啊!
……
我又渴了,怎么办?青李子的味道,我已经想象不出来了。
……
羽希……
……
金……
……
父亲……
……
快点,谁都好,救我吧!
【之后,是没有嗅觉。】
我的鼻子耸动着,企图在黑暗中寻找出口。当然,我不是狗,我只是抱着那最后一点希望,希望这个禁闭室有那么一个小孔,透出外面的空气的味道。
我身边的空气已经热了许多,这是氧气被我消耗,二氧化碳增多的迹象。
我不知道过了几天,我只知道我的肚子已经不饿了,但口还是渴,喉咙里面干干的,辣辣的,像随时会喷火一样。
人类最赖以生存的,果然还是水吗?
不知道嗅了多久,我已经离开了墙壁,开始漫无目的地往中间搜寻,知道我的鼻子滴出了一滴黏黏的液体。
滴在我手上,是热的。
我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血,我的鼻血。
可是,为什么没有血的味道?
【最后,连触觉都几乎要被剥夺……】
我仰躺下来,全身前所未有的酸痛,我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沉重到几乎抬不起来。
这个时候,就算禁闭室的门打开了,我估计也会因为脱力而没办法爬到门口吧?
我摸着自己的胸口,那个地方的肌肉还在一下一下地抽动着。
明明就不是心跳,还是要伪装成跟别人一样吗?
我勾了勾嘴角,把最后的力气转入右手的拳头,用我平生最大的力量,往一直压着我不能起身的木板击去。
“啪”!
木头碎裂的声音。
来不及看看自己破坏的成果,我力量透支,再一次坠入了黑暗的梦境。
梦中,羽希站在顶楼,轻轻地笑着,手里端着一碗刀削面,浓浓的酱汁,冒着热气,引诱着我。我正要过去抢,羽希却突然把碗递出栏杆外,一个倾斜,连碗带面都跳了楼……
梦中,副校长“嘿嘿”地笑着,问我渴不渴,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点头。副校长拿起桌上的水瓶,倒了一杯水,继续问我渴不渴,我还是拼命点头,把手尽量往前伸,想要去拿那杯水,快要够到了,副校长却收回水杯,一仰脖子……
梦中,一片灰暗,父亲穿着很正式的西装领带,朝我走来,他的手上提着一把鞭子。我后退着,说不要,父亲却狞笑着扬起鞭子。被我取名为“金”的猫跳出来,想要攻击父亲,被父亲几鞭子打成了角落的一团血肉。
我想着,可以吃猫肉了,就是那血流光了很浪费,然后悠悠转醒。
“嗒”,“嗒”,“嗒”……
怎么回事?我又听到自己烦人的脉搏的声音了吗?
“嗒”,“嗒”……
好像不是,脉搏应该是“噗通噗通噗通”才对。
那这个声音……
我轻轻激活了自己的听觉,集中注意力仔细去听……
“嗒”,“嗒”……
是皮鞋的声音!!
五十五
“嗒”,“嗒”,“嗒”……
皮鞋声在我头顶附近停了下来,我有一种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透过木板传来,闷闷的。
“放他出来。”很低沉的男音,说话的口气有些傲慢,但是语调很优雅,不紧不慢。
这把声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这是我父亲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我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睛重新恢复功能,然后睁眼……一条小小的裂缝,透出了点昏黄的光,就在我的身前。
原来,我的拳头,还是有点用的嘛!
看,这不是敲开了吗?
“放他出来。”父亲重复之前的话,但是语调已经稍微调高。我突然发现父亲说的是英语,只是我刚才脑袋浑浊一时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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