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有人把你骗了?”拉苏洛夫壮起胆子说。
听了这话,阿尔森惊讶地扬起了稀疏灰白的双眉。
“是谁?他为什么要骗我?”阿尔森口吻严厉地说。
“是啊,他何苦来呢,”拉苏洛夫连忙改口说,“没有人,也没有必要干哄骗你的事。还有什么失误?”
“你选拔的恐吓小组成员,有许多方面还不尽人意。他们自认为机智,有经验,可以自主行事,没有命令也不怕。我不和你争,他们干得也确实漂亮,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但这是擅自行动!拉苏洛夫,你应当知道,这种好擅自行动的人是害群之马,会给我们的事业造成危害。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他是威胁我们整个单位安全的一个隐患。”
“这些人具体干了什么事?”
“是这样,有一次,他们模仿企图行窃者的手法把我们目标的手提包割破了。这个目标吓了一跳,险些丢了钱和证件。不用说,恐吓是我们的看家本领。但这是恣意妄为!还有一次,你的人偷偷进入一个目标的住所,动了人家的东西,结果让这个目标知道了。虽说行动干净利索,要知道可没有人指派他们这样干。拉苏洛夫,给你说这些事我很伤心。随着年龄的增大,你好像嗅觉变得越来越迟钝了,还放弃了领导的责任。也许,你太累了?也许,你该休息了?”
拉苏洛夫默不作声,手指转动着从不离身的一串孔雀石念珠。
“我很珍重你对我健康的关心,阿尔森,”他终于开口了,“你委婉客气的态度让我感动。你是正确的,我是该退休颐养天年了。你准备调谁来接替我呢,我好把这摊工作移交给他。你有相中的合适人选吗?”
“特里什坎,”阿尔森回答说,竭力控制住满心的喜悦,这样顺利地解决了一个难题,怎能不高兴呢,但外表仍然不动声色,“维克托·特里什坎。”
“谁?”拉苏洛大吧嗒两下嘴,像是掂量要说的话,又像是琢磨话该怎么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年轻,精力充沛,对事业忠诚。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阿尔森,如果说我用人不当的话,这只能怪特里什坎提供的情况有出入。我的任务是,把需要调查问题的范围确定下来,这些问题都是应当搞清楚的,尤其是在我做出有关人事问题的决定之前,更不能糊里糊涂。根据调查的结果,我写出对一个人的性格、能力和爱好的意见。问题是我提出来的,然而答案却是特里什坎给的,因为他负责情报搜集。倘若我作出了错误决定,那特里什坎也有责任,这就说明他提供的情况有水分。我说这话不是想为自己辩护,也不是希望得到你的怜悯。我就要离开工作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是,特里什坎不见得就比我强。将来如果他抓干部工作,谁负责情报工作呢?”
“这事我正想听听你的意见。”阿尔森笑着说,“你可以把这当成你的最后一项任务。给我物色一名接替的人。到时候我也要向你学习,光荣退休。”
“你?”拉苏洛夫瞪圆了眼睛说,“你把工作交给谁?没有你,工作就完了。”
“不会完蛋,”阿尔森一笑说,“假若由我推荐的人担任领导,这项工作就毁不了。我要选的是一位坚强的人,他头脑清楚,有组织能力,记忆力超群,是一位始终牢记对他的敌意来自何方并决不善罢甘休的人。他受过高等教育,是法律学家,有十三年的实际工作经历,其中包括侦查工作。现在是警察少校。”
拉苏洛夫久久望着窗户,手指却在机械地一个接一个地滚动着佛珠,但他还是把目光移到了阿尔森身上。
“娜斯佳·卡缅斯卡娅,”他肯定地说,因为在他脑海中根本没有出现其他人,“这个决定很好,可惜还没做出来。”
“这我们还得研究研究,”阿尔森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像是自言自语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还得研究研究。”
奥博林感到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的身体越来越虚。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评审委员会召开会议,他参加了会议并作了副博士学位论文答辩。在十分钟的发言里,他陈述了所提问题的紧迫性,研究的目的和任务、主要成果、基本结论和原理,并对此作了答辩。醒来后奥博林明白,连日来经过他呕心沥血的思索,整个语言的表达终于更加完美凝炼。总的工作提纲有根有据,符合逻辑和排列严谨。今后他可以坐下来直接动笔写,在已扫除一切拦路虎的情况下把文稿一气呵成。
九点钟,谢廖扎送来了早饭。奥博林看了一眼盘子感到直恶心,盘子里放着炸得酥脆的白面包块。昨天,奥博林把白面包块抹上黄油和果酱后吃起来还有点味道。今天,他一看到这样的热面包一下子没了食欲。他无精打采地用心爱的塞浦路斯造的小勺子捅开了一杯酸牛奶,随后一扬脖把配制的药水一口喝下,没要咖啡而是要了茶。
“我感到心跳加快,”他对谢廖扎解释说,“我不能再喝咖啡受刺激了。”
吃完早饭,奥博林又开始十分专心地工作。听到开门的响声,他竟被吓了一跳,不知不觉已经三点了,护士尤利娅送来了午饭。她年轻漂亮,光彩照人,奥博林情不自禁地被她的美丽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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