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检查过了,阿尔森。她绝对没有问题,是完全清白的。”
“不可能。”阿尔森噘着嘴,显出一副不满的样子,“你没有认真查找,努力不够。顺便告诉你,拉苏洛夫即将退休,由你接替他。”
看到特里什坎脸上露出明显洋洋得意的表情,阿尔森也忍不住笑了。当然,特里什坎不过像个大孩子。大概他会想到,这个消息来得很及时,前些日子大家还没有认为要提拔他。拉苏洛夫就要退休了,特里什坎马上就要既负责干部工作,又主管情报工作。换句话说,在办事处里他是仅次于阿尔森的第二号人物。如果他掌管人事、情报两项工作,不言而喻,正是他,特里什坎,将成为老头子当仁不让的接班人。
“你负责抓干部工作,我们希望,你会干得比情报工作更出色。我再挑选一个人负责情报工作。”
这话像是击中了要害,打在特里什坎的最疼处,阿尔森也没有料到这一点。特里什坎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你对我的工作不满意?”他声音颤抖地说。
“怎么对你说呢……当然,世界上没有完人,可是总应当向这个目标努力。你没有查清谁对娜斯佳敲敲打打,你也没有找到她有什么把柄。至今你也没有搞清楚,杰尼索夫为什么同我们耍两面派把戏。你甚至没有办好这件很简单的事情,没有查清我们的人员中谁破坏了工作纪律,私自进了娜斯佳的家。工作效率低,办事拖拉。如果这样继续拖拖拉拉的话,我们恐怕连一件像样的事都办不成。因此,你要挑起干部工作这副担子,干好它。而情报工作,我将安排另外一个人负责。”
“娜斯佳?”他反应很快地问。阿尔森暗自笑了笑。也许特里什坎担心娜斯佳会超过他,担任更高的职务,成为他的领导人。如果娜斯佳不担任比他高的职务,特里什坎甚至愿意只搞干部工作,而把情报工作让给她管。当然,特里什坎紧张的心情从脸上就能看出,一提到娜斯佳表情就不自然,肌肉就抽搐。不过这算不了什么。他一旦上任就会知道,他需要学习再学习。
“不,孩子,关于娜斯佳的安排,我已经对你说了,她应当接替我。你原来的那份工作,由拉苏洛夫挑选一个人掌管。”
“听您这么说,好像您已经充满胜利信心。”特里什坎若无其事地说,他的思想没有产生太大波动,这说明阿尔森对他沉着和自制力的估计是正确的,“您同娜斯佳的谈话有进展吗?”
“也有也没有,”阿尔森嘿嘿一笑,“从一方面看,暂时她没有小辫子可抓。当然,可以吓唬她一下,但是这个办法效果不大。迫使一个人长期同我们合作只能采取两个办法:使他坚信合作是正当行为,威胁他供出秘密。现实生活已经证明,以肉体摧残相威胁,其效果是短期的。这个人不可能长期配合我们工作。娜斯佳没有什么秘密,至少你试图使我相信这一点。不错,只有那一个秘密,仿佛在你们面前只是昙花一现。但是,从另一方面看,娜斯佳已经开始同我交淡,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她对交谈开始有了兴趣,并且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的。比如前几天,她给我打了个电话,完全不知不觉地像同自己的一个部属那样同我交谈起来。这说明她身上具备一定的想当领导的潜在意识。由于她是一名妇女,并且是头脑清醒的女人,不可能没有意识到,在现行制度下在内务部系统里她永远不会成为领导人。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她是女人。娜斯佳把这种愿望深藏在心,竭力装出一副根本不明白我谈话的意思的样子。但她还是想做领导工作的,在这方面我可以开导她。我将同她谈论她感兴趣的一些事情,她也可能没有察觉这一点,因为我需要把她还没有意识到的那种兴趣培养起来。也许她会对自己感到惊奇,但她开始每天晚上等我的电话,在我没有同她交谈之前不会睡觉。娜斯佳会变得更加依赖我。她同意与我见面的那一天就会到来,这天就是我最大胜利的纪念日。如果娜斯佳同意见面,这就意味着,她将听从我的安排。”
亚历山大·卡缅斯基“接过”阿列克谢交过来的目标,继续跟踪一辆深蓝色莫斯科人牌小轿车。车主特里什坎将车开进了滚珠轴承厂大街一带,后来在一条昏暗的小胡同内停了车。特里什坎走进一个普普通通的大门里。他在里面呆了大约三十分钟。亚历山大准确地按照姐姐的要求办:没有下车,不到处乱闯,不去打探任何情况。前天他也是这样跟踪特里什坎的,那是在城市的另外一个地区,等了四十分钟。
他把这个情况向娜斯佳讲述时,她说:“他去的目的好像是要同什么人见面。萨沙,如果再次遇到这种情况,在会见之后不要跟踪他,而要再等等,看还会有什么人出来,看清出来的是什么家伙。”
因此今天亚历山大没有动地方。他开始沉住气等待从这个普通大门中走出的特里什坎要找的人。
特里什坎走后有一会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体结实的小伙子,中等身材,二十五岁光景。小伙子稍微停了一下,扫视了一下胡同,接着坚定地向停在公园旁的一辆崭新的奔驰汽车走去。
亚历山大暗自盘算后决定,大概还得再等等。小伙子相貌平平,根本不像值得有身份的警员深更半夜来秘密会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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