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有恶报_[俄]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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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果真如此,奥地利商人施泰因耐克得悉韦罗妮卡成为寡妇后喜出望外,很快同韦罗妮卡在莫斯科进行了结婚登记,半年后把韦罗妮卡带回到位于阿尔卑斯山山麓、特劳恩湖畔一个风景如画的小城格蒙登。

  一心想到国外生活的韦罗妮卡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然而不久她就开始失望。

  这是因为,第一,施泰因耐克的家乡格蒙登既不像首都维也纳那样美丽,也不像萨尔茨堡那样热闹(没有念过几年书的韦罗妮卡叫不出奥地利其他城市的名字)。在俄罗斯,她比较了解的城市也仅限于莫斯科和彼得堡,对其他地方则知之甚少,她只知道外省市的人都削尖脑袋到莫斯科和彼得堡打工。她从来没有想到,西方国家的情况和俄罗斯截然不同。在西方国家,大城市和小城镇的区别仅表现在面积的大小和地图上名称的不同,而生活水平和舒适程度到处都差不多,只要有钱,想要的东西什么地方都能买到。对此,韦罗妮卡一开始还有点不太习惯,心绪不佳,总觉得自己本是首都莫斯科的公民,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乡下人。

  第二,到了奥地利后韦罗妮卡才了解到,施泰因耐克根本就不是一个大商人,而是一个经常被派到莫斯科跑腿的、不是去进行商务谈判而是去打杂的一名小职员。令韦罗妮卡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她的丈夫不是一个掌握财政大权的人物,他哪来那么多的钱。她并不知道,西方国家大部分人的生活水平比俄罗斯人高,口袋里的钞票比俄罗斯人多,国家关心每个社会成员的福利,发给的退休金和失业救济金足以使人们维持生活。

  第三,韦罗妮卡很快就发现,俄罗斯妇女的习气有极其牢固的根基,她很难适应异国的生活习惯。在这里,可以把妻子锁在家里,让她做饭带小孩,不让她参加任何社会活动。她不懂他国的语言,没有女朋友,不敢到外头蹓.跶,不敢把任何人领到家里来,经常担惊受怕。她不知道如何捍卫妇女的正当权利,因为在俄罗斯,过去和现在,妇女都不享有任何特殊的权利。她嫁到外国后应该享有什么权利,她似懂非懂。丈夫只要啐一口唾沫,她就晕头转向。丈夫可以不回家,可以随便在什么地方过夜,随便酗酒,不给她钱花,这一切她都得忍受。丈夫出了什么丑闻,她也无可奈何。走出家门,上哪儿去呢?找父母诉苦去?父母又不在这里。找女朋友吐苦水去?这里可不兴这个。这里不是俄罗斯,妇女受委屈有人怜悯,有人收留。这里和俄罗斯不一样,吃一块面包,一份肉菜,一片阿斯匹林,都要记账。离家出走怎么能活得下去呢?去找工作?干什么呢?俄罗斯的文凭在这里不被承认,那么,只有去干一些不需要熟练技术的活,但就是这种事也不好找,因为这里的大中学生都喜欢在课余时间打工。那么只有去餐馆洗碗,或者去一家偏僻的旅店给人家洗脏被子。不想干这些脏活累活只有返回家中,回到丈夫身边。总而言之,俄罗斯是个落后、不文明的国家,俄罗斯妇女很难适应西方的生活方式。

  另一方面,尽管俄罗斯是个不文明国家,但毕竟是个欧洲国家。俄罗斯的妇女漂亮,外表像欧洲人。同俄罗斯女人上床睡觉有趣味,让俄罗斯妇女下厨做饭吃起来放心。世界上有许多落后的国家,可以从越南、朝鲜、蒙古、津巴布韦或别的什么国家带一个老婆回国,但是谁知道她会做什么饭菜给你吃。这些国家的饮食习惯、烹饪方式和西方国家截然不同,吃了她们做的饭菜,管保叫你一个星期不停地拉稀。来自亚洲和非洲的女子虽然温顺听话,但是她们无论在文化、传统和日常生活习惯方面都和欧洲人大不一样,和她们生活在一起,常有不愉快的事发生……因此,娶一个俄罗斯女子当老婆是最佳的选择,她会静静地呆在家里,不会嘁嘁喳喳,不要太多的钱,不必严加看管,不会跑掉。她会给你生一个欧洲人模样的、而不是乳白色加褐色的、长着一双吊眼的小孩。

  韦罗妮卡同丈夫在奥地利过了两个星期的新婚生活后开始感到孤独。丈夫常常不在家,她不得不独守空房。更令她苦恼的是,丈夫只给她够用一个星期的钱。施泰因耐克通常在星期一临出家门前留钱给她,并要求她每花一个先令都要记账,每次购物的票据都必须留存。此外,她发现施泰因耐克的出差地点不仅限于莫斯科,所以丈夫长期不在家是寻常事。

  一天,韦罗妮卡独自一人在家发闷,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开门后只见门口站着一位拿着便条本的年轻人。

  年轻人用德语同她交谈,韦罗妮卡不懂德语,上中学时她学了点英语,平时她同丈夫的交流是通过蹩脚的英语和丈夫掌握得还不错的俄语两种语言稀奇古怪地混杂进行的。从年轻人的话里她勉强听懂说的是参加打扫街道的事。她心想,这有点像自己国家过去的那种星期六义务劳动,就笑着摇了摇头,说自己不想参加。年轻人露出喜悦的神情,微微一笑,在便条本上飞快地写下了几个字,说了句恭维话后匆匆离去。

  周末,施泰因耐克一进家门就冲向厨房,手里握着一张纸,气得满脸煞白地冲着她吼叫道:“你怎么了,连抬起屁股去扫大街都不愿意去了?!”他大声吼道,“你偷懒,我可得付钱,你知道不知道?这下子好了,你每天早晨给我拿扫帚扫大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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