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在威胁我?”
“哪能呢。说别的您也不明白。您可别忘了,对于奥博林,我只等到七点钟。过了七点钟,您就自己去找他吧。”
萨普林走出电话亭,返回楼道里。他在这里监视着奥博林住的屋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确信奥博林不会出现了。
假如一切正如绍林诺夫所预料的那样的话,那么,这个年轻人现在已经在家里了。这么说,事情不妙,跟设想的有点脱节了。萨普林幸灾乐祸地偷偷乐了。
现在已经清楚了,绍林诺夫找不到奥博林。真是个笨蛋。萨普林想,反正自己会从绍林诺夫那里要到自己的那份钱。不过,他会信守诺言,坚持等到早晨七点钟的。
萨普林对信誉有自己的独特看法。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如果有人问他,在杀了韦罗妮卡之后,他为什么不携款逃跑呢?他就会说,他连想都没有这么想过。
奥博林坐在拉伊莎·瓦西里耶夫娜的那间不大的办公室里,喝了杯甜茶,稍稍恢复了一下神智。
奥博林告诉拉伊莎说,他妻子把他从家里赶出来了。这就够了,这就足以唤起拉伊莎无限的同情心。应当杀死这些坏蛋,她们只知道玩弄情夫,而不珍惜像奥博林这样出色的男子汉。怎么能将一个心脏有病的人赶出家门一整夜呢?这个女人真是没心没肺。
拉伊莎悄悄把地铁医务室的医生请来了。来的是位女医生,她给奥博林不知打了一针什么药。奥博林顿时精神了许多。在拉伊莎的小屋子里,奥博林觉得自己安全了,就平静下来,脑子全力思索起来。几分钟后,奥博林得出结论,既然奥莉加和她的那伙人那么急于找到塔玛拉,那么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刑事案件。既然有刑事案件,那么,在民警局里就一定有了解这个案件的人。奥博林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到这个人。
“你想在哪里过夜呢?”拉伊莎问他,“如果你想去什么地方的话,现在就应当走了,再过两分钟就是最后一班车了,错过了这班车你就走不了了。”
“我不知道,”尤里·奥博林叹了一口气,“父母度假去了。我又没有父母家里的钥匙。”
“你愿意的话,就到我家里待一宿吧。”拉伊莎提出建议,“我和女儿在一起,不过她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她不会反对的。要不你瞧吧,你会喜欢她的,你会放弃你的那个婆娘的。我的女儿是很好的。”
“她多大了?”奥博林微笑着问。
“十九岁,马上就二十了。”
“您给她提亲还早了点,就让她再悠闲一段时间吧。嫁人什么时候都不晚。”
“你别害怕,”拉伊莎笑了起来,“我只是拿女儿开个玩笑。不过,我说让你到我家里待一宿是认真的。过会儿我接送走最后一班车后,再把站台收拾一下,就可以回家了。我住的离这里不远,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也许你的妻子不可怜你,而我这个老傻瓜却可怜你。今天晚上你到底怎么办?”
“谢谢,”奥博林突然下定了决心,“如果您能让我到您家里住一宿,我会十分感激您的。”
一个小时后,奥博林就来到了拉伊莎的家里。这是一间小屋子,他被安排在沙发旁的地板上睡,沙发上睡的是拉伊莎,她的女儿睡在折叠椅子上。当拉伊莎带着奥博林回到家时,姑娘已经睡着了。母亲向她介绍了这位不速之客,但她睡眼惺忪的,也没弄明白。
“啊啊。”姑娘迷迷糊糊地嘟哝着,侧过身去,把被子裹得紧一些,又睡着了。
奥博林怎么也睡不着。他躺在软软的垫子上,两手枕在脑后,紧张地思考着明天早晨去哪里,怎么办,怎样才能找到能够帮助他的民警或者是侦查员。
这一夜,阿尔森也饱受失眠之苦。哎呀,这个维克托,维克托·特里什坎!他可真是个大笨蛋。也难怪他,他被竞争给吓坏了。现在清楚了,他为什么一口咬定娜斯佳是清白的,她一点问题也没有。这是愚蠢的,总是会有什么事的。但是,维克托·特里什坎害怕了,他不想向阿尔森提供对付娜斯佳的武器。算了,理解他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宽恕他。阿尔森把他培养大,抚养成人,把他带进了事务所,让他挣到了丰厚的工资,这么多的钱,是他在最甜蜜的梦中都不曾见到过的。而他呢,竟然在背地里胡闹,伤害自己的恩人。喂他饭,他竟然咬喂饭人的手。在工作中出现的错误,是可以容忍的。年轻人嘛,会学会的,经验也会慢慢积累的,也会成熟起来的。而如果是道德败坏的原因,那可就不好了。撒谎,耍手腕。如果说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成了叛徒,伺机背后插刀的话,那还有谁能指靠呢?
为了学会从侧面观察局面,阿尔森度过了相当长和相当艰难的一段生涯。
是的,他创办了这家事务所。但对于钱,他当时也不必多虑,身为克格勃军官,他的工资足以使他在苏联经济停滞时期保持着富裕的生活。他的要求也不高。不过,当他能够操纵许多人的时候,他获得了最大的快乐。现在,他拽着一根根看不见的线,搞着一套套阴谋,掩饰着笑容看着人们的行为。他看到,人们似乎都充满着自信,觉得生活中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但是,人们并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的背后,这一切其实早在好几天前就已经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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