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碰这种东西。”她说。
“我想夸耀一下,”他说,“有时候对灵魂有好处。”
“这是古老的印第安人谚语吗?”
“不是一句新谚语。你肯定不会同我在一起?”
“对。”
他们开始吃味道浓郁的巧克力、杏仁果酱蛋糕和奶油冻,喝咖啡,谈得不多。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想当年他们是亲密的朋友,现在,相互间都感到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恐惧,惧怕那种注定要结束的关系会死灰复燃。
他们之间关系的破裂是痛苦的。破裂之后的几个月里,他们还常常讨论这个问题,这倒有助于消除他们之间的挫折和忧伤。他们最终克服了破裂而引起的挫折,在各自的生活及相互之间其它关系上都处理得很好。相互之间的积极的感情依然萦绕在各人的心头,有时候突然地爆发出来而感到痛苦,但后来也就渐渐地在日常生活中湮没了。
克莉斯此时倒期待他旧事重提,指望他提议今天晚上尽情地过一个夜晚。但是他没有提出来,于是她说:“到我的公寓里去好吗?”
“很想去,”他说,“我来付帐。”
几乎就在他们一进入她的公寓之后,他们就欢快地步入卧室,立即重温往日的爱恋之情,这是俩人都期待的事。
克莉斯的心里几次浮现出这样的感觉,总觉得同比尔呆在一起跟她同罗斯·利曾贝在一起毕竟不同。同比尔在一起的时候,相互间有一种忍让感和温柔感,而这些感觉是同罗斯在一起时所没有的;同比尔在一起时有一种柔顺体贴的感受,而和罗斯在一起时,他的粗鲁的动作使她难以忍受,两者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他们在情欲之欢的时刻,在肌肤之亲、亲吻、抚摸和轻声细语地相互顿诉爱慕之情的时候,有一个字眼一直在她心头萦回:爱护。这一个词儿总括了她同比尔在一起和她同罗斯在一起时所感到的差别。
两人都精疲力竭,他们手拉手地靠在床头,沉思不语。后来比尔转身过来说:“我不知道这种时刻提出来是不是好,克莉斯,但是我不得不说。”
她希望他们不要讨论他们的往事,也不要讨论他们现在的新的开端。但是你控制不了那些事。
她面对着他说:“说吧,比尔。你有什么心事?”
“罗斯·利曾贝。”
对于她来说,这个名字就象是一个开关被突如其来地打开了,黑暗的卧室射入了一束令人眼花缭乱的白光。
“我对他作过一些调查。”
“调查?”出乎克莉斯的意料。
“我给我一位老朋友打了电话,他是西雅图市的律师,叫鲍勃·米柯,有印第安人血统,在华盛顿州受理过许多印第安人居留地的案件。”
“还有呢?”
“唔,你知道罗斯·利曾贝是那个地方的人,几年前当过律师——”
“这些我都知道,比尔。你还发现了什么?”
“有一个短时期他结过婚,你也是了解的,但是你也许不了解他离婚的情形。他的妻子至少有两次控告他殴打她。鲍勃调查了西雅图市警察局的记录,看到了一张她的照片,这张照片是她到法院控诉的时候拍摄的。你的朋友确实殴打了她。”
克莉斯的胃部感觉到压着一个大疙瘩。她强迫自己说,“说下去。”
“罗斯·利曾贝曾经宣扬他有意结束他的律师业务。向联邦调查局申请工作。他的律师业务从未发过利市。他同他的妻子做了一笔交易:太太平平地离婚,他付给她一笔赡养费,赡养费的金额由她提出,作为交换条件,她撤回对他的刑事诉讼。”
“我对这些也感到奇怪。具有这样的背景是不应该接纳担任特工的。”
“他的背景材料被隐藏起来了,至少对官方是这样,但是情况还不止这些。”
她不想听了。
“离婚以后大约一个月,利曾贝的妻子——前妻——失踪了。失踪案历时一年悬而未决。她一直没有被发现。”
当比尔停顿的时候,克莉斯说:“我有一个感觉,关于他的事你还有很多话可说。”
他紧握着她的手说:“我象一个忌妒的求婚者在挖竞争对手的臭底子以便成为胜者。”
“别说了,”克莉斯说,“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不在于此。”
“你理解了我很高兴。这样就好办了。瞧,克莉斯,至少对我来说,你的朋友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这还不是事情的全部。我关心的是,你同一个对你可能没有好处的人有了很深的牵连。我这么说可能自以为是,我知道,但是除了我爱你爱得发狂之外,我是出于对我们分别之后形成的兄妹关系负责。我担心。”
她又说:“我知道你担心,比尔,我珍惜它。”
她拥抱他,两个人从原先背靠着床头又滑了下来躺在床上,紧紧地偎在一起不停地亲吻,情欲渐渐地上升到另一次高度的满足。
当天夜晚他没有住宿在克莉斯的公寓里。
凌晨3时他离开她的公寓,她温柔地吻他的嘴唇,然后又回到紊乱的床上,再也不能入眠了,一直等到第一线曙光透过百叶窗照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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