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威克恶魔’。自从我们迷上‘影子世界’以来,我一直说他是一个‘真实原型玩家’,一个在网上模仿真实生活杀人的人。”
“是吗,所以呢?你认为我就是那个人?”萨莉在取笑他,贾斯汀十分肯定。
“不,我认为你不是他。既然你本人就是个‘真实原型玩家’,那为什么不相信我的理论呢?”
“因为有许多更合理的解释,贾斯汀。但合理的解释几乎总是最简单的一个。”
“这是‘奥克姆的剃刀’,我知道。”贾斯汀敲打着键盘。
“什么?”
“威廉·奥克姆威廉·奥克姆(1285?—1349?),英国哲学家,经院派神学家,被认为是唯名论学派最伟大的代表。,十四世纪圣芳济会的一个修道士。‘正确的解释几乎总是最简单的一个’是他说的。”贾斯汀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表现得像一个万事通。他在真实生活中经常这样。
“你总是不断让人吃惊,”萨莉说,“这里真热。”游戏中的温度在显示屏上出现,游戏人物会随之行动——脱下衣服,喝些饮料——否则他们会感到疲惫。最终,游戏化身有可能会脱水,需要被送往影子急诊病房。
贾斯汀不想谈论那个坏了的温度调节装置。“为什么你觉得‘影子世界’的谋杀案,或那些很像‘威克恶魔’干的案子更有可能是模仿者干的呢?你知道‘影子世界’中四分之一的居民是像你一样的‘真实原型’。为什么不设想‘威克恶魔’也玩游戏,并在两个世界都杀了人?”
“因为我们对你的疯狂猜想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就算这是事实,贾斯汀,我们怎么能够证明?‘威克恶魔’没有在真实世界留下任何身体的证据。在计算机网络上,它也是一个幻影。没有指纹,没有DNA,没有血液证明。”她顿了顿,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说下一件事。“此外,还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
“‘威克恶魔’的受害者死后被摆成各种姿势。‘影子世界’中的那些尸体并不是这样的。”
“有一些看上去也是经过摆放的。”贾斯汀说。
“不是的,真实世界的‘威克恶魔’受害者腿分开很大,左手掩在左胸上。每个人都是这样。”萨莉说,“警察命令不能在报纸上登出这件事,这样他们就不会撞上模仿凶手的人。”
贾斯汀没被吓住。“也许他偷偷在游戏中做了不一样的手脚。我只是想这是值得调查的。如果我们在‘影子世界’中发现是谁杀了那些女孩,也许能引导我们找出真实世界中的凶手。”
萨莉的化身掩住了嘴,但是贾斯汀的屏幕上没有出现表示她正在笑的字幕。也许她在打哈欠。“是的,我想那是对的。”她说,“这就是你专程而来的原因吗?因为发现我是个‘真实原型玩家’就又来和我争?”
“我在学校里,”贾斯汀敲打着键盘,“颇感无聊。”
“像你这样聪明的小子肯定会感到无聊,我不觉得奇怪。”
“我现在要赶回去上下一堂课,一会儿就上课了,我该去赶火车了。”
“好吧,我的午餐休息时间也马上完了。”
“萨莉,在我走之前请告诉我,”贾斯汀写道,“如果我到真实世界的市中心,给你留张条,说我在街对面等你,你会不会出现?”打出这样的字之后,他意识到这些话看上去有些轻浮,对他这个年纪来说还有点冒失。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影子萨莉”绕过桌子,拍了拍贾斯汀的肩膀。“<少儿不宜>。是的,我会去的。”她写道,把贾斯汀空的薯条袋子弄了个底朝天。“女孩总得吃点东西。”
— 68 —
六个星期前,也许它们还是些没有意义、容易被遗忘的音节,但现在当贾斯汀听穆尔医生说起它时,这个名字却呈现出一连串邪恶的污点。他用指头拨弄了一下装有证据的信封,里面的每一页纸上都把它用粗体标示得醒目了:
萨姆·科恩。
在贾斯汀心中,它已经是邪恶、蛊惑的代名词,就像邦迪、盖西和斯佩克一样。
萨缪尔·内森·科恩。它需要一个中间的名字使它变得更为正式。为了获得最大程度的不光彩。
“那么,我们要做什么呢?”
“我不确定。”戴维斯答道。
“我们去找警察,”贾斯汀说,“我们可以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找一个鉴定人来鉴定他的DNA采样。如果他的DNA同我的一样,他们就可以指控他为杀害安娜·凯特的凶手。”
“我认为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那不一直都是你的想法吗?”
“首先,我怀疑我们是不是有足够的证据作为凭证。科恩的DNA采样一离开警察局,证据链就被破坏了。即便他的DNA和你的相同,或是与原样DNA吻合,如果我仍持有原样的话,这个事实都很可能不被承认。加上事实上当我创造出你的时候——你是可以指控他的惟一证据——我触犯了法律。任何一个优秀的律师都会抓住这条小辫子不放,科恩会请上十几个这样的律师。他会被无罪释放,而我也许会到监狱中蹲上十年的牢房,而你的生活将会变成一场虚假的媒体秀。你将会成为世界著名的芝加哥克隆男孩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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