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叫吴云的女子,她是在平安夜凌晨被害,又在第二天圣诞节将那件雪衣送来的!
难道是鬼魂?林桦经常读一些网络上的鬼故事,里面无非就是说一些人死后还会做很多事情。
林桦想到这里时,面色苍白,就似那件雪衣。
莫先了解到这一点时,沉吟了片刻说:“事情也许并不是这样的。第一,也许吴云是重名,也不排除报纸使用化名的可能性。那个接电话的男人并没有告诉你吴云是怎么死的是吗?所以重名是有可能的,只是巧合而已。
“第二,退一步说,此吴云正是彼吴云,这件衣服也是她的。我们是在吴云被害第二天收到这件衣服的。这就有可能是凶手送来的!”
林桦听到这里不住地摇头:“这不可能的!难道凶手疯了?一般凶手在杀人之后,都是千方百计将死者的衣物毁掉的,这个凶手怎么可能这么傻,反而将死者的衣服送到洗衣店里来?送来也就罢了,还将死者的资料留给洗衣店?再说,凶手对死者的情况还这么了解?”
莫先接过话来:“这就说明,凶手是死者的熟人。那个吴云不是喜欢上网吗?凶手很有可能是她的网友。这更能说明为什么凶手会在网吧尾随猎物。”
林桦虽然觉得莫先的话有一定道理,却还是觉得有许多不合逻辑的地方。她望着架子上那件雪衣,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我们只要搞清楚是谁将这件衣服送来的就行了。可惜圣诞节那天,我还没有来这里上班。”
在林桦之前,是另一个店员小乐负责前台接待工作的。
莫先冲林桦点点头,有赞赏的意思。然后他去拨小乐的手机,片刻,眉头皱起:“她的手机已经停机了。她辞了职就回家乡阳城了。我联系不上她了。”
2.
林桦第二天再来洗衣店上班的时候,那件雪白的羊绒大衣已经不见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精打采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昨天,当莫先联系不上小乐的时候,他让林桦再去拨吴云的手机,而那个手机已经关机了。
“要报警吗?”林桦问老板。
莫先急忙摇头:“不能报警。否则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然后他转头看看衣架上的雪衣,又说:“死人的东西挂在这里不吉利。我今天走的时候带走,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吧。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可以晚一会儿来,先去花卉市场买两只花蓝过来,冲冲晦气。”
小小的洗衣店里放了两只花篮,更添了冬日里难得的暖意。只是少了那件雪衣,林桦觉得这里似乎少了很多东西。老板来的时候,她很想问问他昨天把那件雪衣埋到哪里了。但她知道这件事不该问,强将问话闷在肚子里。
她只是想:可惜了那件衣服了。
许多天过去了。直到那两只篮里的花已经枯萎凋谢,林桦将花蓝丢进垃圾箱里的时候,她才觉得,这件事应该告一段落了。
可是,当她走回店里,发现柜台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手里捏着一张票据,一看便是来取衣服的。
她礼貌地对男人说“先生您好”,然后接过男人手里的票据。
却是猛地呆住――那张票据上“衣主”一栏里,赫然写着“吴云”两个字!而“物衣”一栏里,写着“雪牌羊绒长大衣一件,有腰带”!
林桦惊愕地抬头看对面的男人。那个男人还很年轻,看样子不过二十五六岁。他长得很英俊,身材挺拔,只是一双眼睛有意无意躲避着林桦的目光。
林桦回过神来,问道:“请问您是吴云女士的什么人?”
男人的眼神这才锁住林桦,有些不满地说:“这跟我取衣服有什么关系呢?你们应该凭票取衣,而不是凭人取衣。”
林桦在知道男人是来取那件雪衣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认为这个男人就是那天接电话的人。他或许是吴云的男友,或者家人。他过了这么多天,可能是回心转意了,打算来取走这件衣服。
可是,当她听到男人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并不是那天接她电话的人。那天接电话的人,带有一些南方口音。而面前的这个人,则是一口纯正的普通话。
林桦觉得头大了几圈。天哪,凭票取衣!那件雪衣已经被老板“处理”掉了。她怎么能拿得出来?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老板来了。林桦如遇救星,但神情举动还是很镇定。她冲老板微微扬了扬手中的票据,莫先有些纳闷地走过来,接住,然后面色一变。
莫先没有立即开口。他只是很仔细地研究着那张票据,然后冲他的男顾客微微一笑:“先生,对不起,这张票据是伪造的。它不是本店的取衣凭证,因此我不能把衣服给你。”
那个男人一愣,立即说:“不可能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莫先胸有成竹地翻开柜台上那本用了一半的票据,将男人拿来的票据放在旁边作为对比:“您看,纸质,印刷的版式虽然很像,但仔细看,不难看出差异来。还有,”他将那张票据翻过来,“你看后面盖有的洗衣店公章,以及我的私人印章,也是伪造的,跟原版有一定的差异。”
男人的脸几乎趴在了票据本上。片刻,他抬起脸,面色苍白,嘴里喃喃地说:“对不起,大概是我弄错了……”然后他一把抓起那张票据,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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