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来电话,命令我们投降。我是军人,服从了上级的命令。"户田
在上士的引领下,进了仓库。开了盖的皮箱、开了口的木箱散乱在地上。户田一边想着
戴维斯少尉所说的皮箱的特征,一边在仓库里四处查看,却找不到那几个特殊的皮箱。
户田向上士借了一个手电筒后,便到码头上去了。那里已是一片黑暗.户田打开了手
电筒.海军陆战队堆放的货物确实散乱在码头上.从箱子里拉出来后.弄得皱皱巴巴的绸
子衣服,头被扭掉了的洋娃娃,从箱子里倒出来的书籍、文件遍地都是.码头跟前的舢板
上也满是货物,港里也到处漂浮着落水的行李。
夜色笼罩的码头上,寒风刺骨,冻得耳朵生疼。
"晚了,总之是晚了。如果昨天来,也许能设法找到'北京人'..."户田满腔悔恨地想。
"也许不会有收获。"户田开始慢慢地拨弄着散乱的货物。
有用的东西几乎什么也没有剩下.户田在一堆破烂货中间白费了一个半钟头。
"我再最后找一次。"户田想着,便把粘在岸壁一角的几张文件揭了下来。其中的一
张引起了户田的注意。
户田在手电筒微弱的光亮下凝目一看,原来是一张写给美国大使馆文化官员的收条
的抄件。"上缴物品栏"项下写有"Dora-gon-Bone:42"字样,意即"龙骨42"。
而失踪了的"北京人"的化石骨也是42件。
这是偶然的巧合吗?
户田又瞥了一下收条,然后把它小心地折叠好,夹到笔记本里了。
从黑沉沉的大海里传来了海涛声。也许是暴风雪临近了.风好象刮得更厉害了。
卢田搓揉着冻得发僵的羊,下到了水边。浪峰也越来越高,撞在岸壁上的浪花激起的
飞沫,溅在户田脸上。一支大皮箱挂在水边的一个木桩上。户田下水把它拖了上来,但除
了底上附着一层白沙之外,别无它物。
皮箱黑色的盖子吸透了潮水,摸上去令人难受。他戴上手套后,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
扎了一下手指头.原来是细铁丝缠着箱子把儿。
户田摘下手套,舐了一下右手的中指。披刺伤处冒出了一团血。他想起了以前的一
次经历。
那是去年过年时的事情。母亲从老家寄来了年糕.为了早点儿尝到母亲的手艺,慌慌
张张地去拆包裹,结果,手披包裹签儿上的细铁丝扎了。当时也出了一团血。
血---细铁丝---行李签儿。一连串联想驱使着户田。
他象发疯似地跳进水里,在挂箱子的那个木桩周围摸着。
"有了!"户田捡起了一个只剩下一半儿的行李签儿。虽被水泡了,但还能看清有
"UNIVERSITY"的字样和"B"的记号。
户田又把手伸到木桩下面,用两只手搔扒着。不到半分钟,手脚都麻木了。
"再坚持10秒钟."户田咬着牙,左手碰到了一个又硬又长的东西。
原来是一把锁。此外还有一把中国锁。
"没有错。跟戴维斯少尉的口供一样。"户田想。
戴维斯供称过:
"行李上拴了标记,上面都写上了协和医大的名字,还分别写了A、B、C字样。"四
"大皮箱。3个都是黑色的。除了箱子原有的锁之外,还上了一把带链子的中国锁。"黑色
的大皮箱、"B"字标记、带链子的中国锁俱在,足可证明这是科恩从医院运出来的箱子
之一。
户田想到这里,忘记了寒冷,顺手摸了一下箱子底。手电筒快没有电了,光线微弱,闪
闪忽忽.附着在箱底的白沙原来是化石骨的粉末.户田很小心地把它掏了起来.又从西服
的里兜中掏出怀表,卸下后盖,把粉末装在后盖和中盖之间的夹层里,然后叭嚓一下扣上
后盖,弯着腰走开了.寒气袭击着他全身,冻得他直打哆嗦。
当他走到码头边上的仓库跟前时,手电筒的光全灭了。
在一片黑暗中,户田的后脑勺挨了可怕的一击。手电筒从他手里滑落下来,掉在地上.
户田的脑袋里象有几万支小灯泡忽闪其间,眼睛直冒金星,不等倒地,就昏过去了。
户田眼前象浓雾迷漫,一片模糊。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却看不清东西,只觉得头嗡嗡
地响。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户田首先想到的是这个。然而,再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
知道自己大脑中的记忆细胞受了损坏。
眼前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下子轮廓清晰了。
一个不曾谋面的少女出现在眼前。
"这是谁呢?"户田一想,少女又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于是,他赶快停止了思考。
"你好吗?"少女问。她说的是很漂亮的北京话。但漂亮的岂止是北京口音!她身材
苗条,皮肤白皙而细腻,更动人的是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请告诉我。"
房间的门开了。
来人原来是国志宏。今天他穿的可不是考究的西装,而是看上去很暖和的中式棉袄。
"你察觉了么,户田先生?多危险哪!如果再晚发现一步,可能就冻死啦。头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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