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对抗日运动现状的认识,却非常天真.他们直到如令,还在说什么是'一部分过激分子
''容共分子'搞的鬼。实际上,抗日运动绝不象他们所说的那样简单。它已经成了任何人
都无法阻止的、民族的历史潮流。可是,日本人却想得那么天真,这样下去,难免要摔跤
的。"户田但愿自己的这种想法不是杞人忧天。
市场入口处在卖着猪内和鸡、鸭、羊,人声鼎沸。出来的人手中提着活鸡活鸭。有
的鸡挣扎着拍打翅膀,毛不停地往下掉。
一根鸡毛飞到了穿着中式服装的户田的肩上.当他正要用手去拂掉它时,一个穿着黄
军装的日本兵碰了他一下。大概这个日本兵错把户田当成了中国人,就满嘴酒气地找起
碴来,粗声粗气地嚷叫着,用的词儿简直不堪入耳。
丸井商会地处王府井北头。门口挂着 "古董丸井商会"的招牌。牌子下面是英文标记:
"MARUI CURIO SHOPCO"作为日本人开的店,这种做法是很少有的。
店铺的大门关着,按日本习惯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忌中"二字,表示正在居丧.旁边
有个小便门.户田从这个便门走了进去。
屋里香烟缭绕,烟味直冲鼻子。
津田长得又瘦又高,一张苍白的脸,戴着金边眼镜。他不断地用左手摸着眼镜架。这
好象是他的一个坏习惯。
户田自称是麻烦过丸井的人,对津田讲了一番哀悼的话。遗体还未从宪兵队送回来.
津田说,同业和生前友好都来了,打算今晚守夜。
户田把津田叫到一边,突然问道: "你舅舅喜欢吃德国菜吗?"津田露出诧异的神色,
说:"谈不上喜欢。他倒喜欢吃涮羊肉。"户田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液。他这才想起自己还
未吃午饭,顿时感到肚子饿了。
"他有德国朋友吗?"
"顾客中倒也有德国人.但是否能称得上朋友,我可就不知道了。只是,我舅舅很佩
服希特勒;对欧洲的战况特别关心。是不是德国出了问题?"户田含混地应付过去之后,又
问:"他的籍贯是..." "是静冈县滨松附近。我是舅舅的姐姐的儿子,因一直住在东京,对
他在滨松时的情况不了解.令年4月,我收到了舅舅的一封信,说要扩大生意的规模,希望
我来帮忙.于是,我5月份就到大陆来了.总算习惯了北京的生活,也学会了一些做买卖的
秘诀。" "你舅舅夜里常出门吗?" "我来了以后,舅舅说有人看门了,经常出去。舅舅喜
欢喝酒,好象常喝酒.因为我不会喝酒,所以不太清楚他在什么地方喝酒。" "有没有与他
有特殊关系的姑娘?"津田又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瞪了户田一眼,说道:"为什么提出这
样的问题?你真是舅舅的朋友吗?" "失敬,失敬。小生因军队的关系,才希望跟你舅舅交
往的。
我是想,如果有这样的女人,应叫她来参加葬礼。..."户田搔着头说道。
"你在军队里呆过啊,失礼了。关于我舅舅的私生活,我几乎一无所知.他什么也没
有对我说过。但是,舅舅是个健康人,即使有侍候他的女人,也不奇怪。" "昨天晚上出去
时,有无反常情况?" "没有。" "比方说,有人来电话啦,或是惦记着时间啦,等等。" "对
了,他是很留意时间。曾几次掏出过怀表,还向我向过时间。" "他打算见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舅舅什么也没说。" "最近来过反常的电话或信吗?" "不记得了。" "是否谈
过赚了钱和生意兴隆的事?" "账是舅舅自己管的。不过,两天前,舅舅喝醉酒后,说过什
么有一桩可赚大钱的买卖之类的话。"看来,津田的确不大了解丸井的生洁情况。
户田走进里屋,在佛龛前供了香典。有五、六个同业模样的人围着桌子交杯饮酒.户
田点了一下头,也入座了.大家并没有讲丸井的事,而是大谈特谈日本在珍珠港的胜利.旁
边一位50岁光景的男人向户田劝酒。
"情太突然了,我感到震惊。"户田一边接过酒杯,一边把话题往丸井的事情上引。
劝酒的男人已经有八分酒意了。
"在佛爷面前讲难听的,虽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还是要说,你这个人太贪心不足了。
"户田斟了酒后,引着他说:"此人一向愿说大话,最近又在做梦了。他扬言不久将搞到出
土文物,至少值100万日元。" "值100万日元的文物?" "没说是什么东西吗?" "这件事我
也听说了."身旁的一个男人开了腔.他手里夹着一支短得马上要烧到手的烟头,是个多嘴
多舌、风头很健的人。
"说是有一件伟大的出土文物,老实说,那是无价之宝埃" "反正迄今一直梦想着能
一攫千金,给果,弄到手的不少是赝品。人家佩服他,在这种情况下,店铺还能维持下来。
" "我在西单也开了个店。我知道丸井的眼力并不高.只是因为他在横滨一家公司供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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