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讲完,堂本的兴趣就顿时大减。是那个手上有红记的故事和把痴呆姑娘投进深水处立刻变成树叶形状的故事大煞了常本的兴趣。
当时也在场的那个家伙不知叫什么姓名。
“就是他!”堂本叫苦不迭,“就是这小子诱拐了太太。这小子肯定是杀死曼哈顿联邦银行董事长、抢劫了那块织物的纽织里的成员!”
堂本声音嘶哑,布满血丝的眼睛又射出炯炯目光:“原来是这个组织读到了我发表的研究文章——论证伍德·休斯所藏织物实为《无月夜抄》中的那块虚幻缥缈的彩绣纹锦,所以动手劫持了《无月夜抄》中的那个阿罗木老人和少女的后裔。我呵!我、我怎么会如此糊涂不堪,如此愚不可及!”
没有把堂本说的每句话听下去,拜乡抓起了电话。
七 初露端倪
只有一个办法能够用于调查在日本的外国人。
追踪以旅游观光和商业目的短期来日的外国人几乎是办不到的,但是可以调查到在日居住九十天以上的外国人的情况。因为在这种场合,外国人必须到居住区的政府机关登记。
登记交法务省入国管理局备案,一般不予公开。
拜乡桦介刚才的电话是打给白骨旅馆的。
堂本常久3月间曾在白骨温泉和接生婆远泽桢枝寄来照片上的那个混血儿模样的家伙同池共浴。如果此人是日本国籍的话,那么弄清他的行踪来历就不容易了。即使是外国人,只要没有办理登记,也是无法追踪的。
关键在于此人在住宿簿上是否填写了真名和真实住址。
近来客人往往马马虎虎地填写姓名和住址。
抱着祈愿和侥幸的心情,拜乡挂了这个电话,对方旅馆老板接了。
堂本夺过电话焦急地连声呼叫:“是我呀!是昨天来过的堂本呀!”
“有什么事?喂!听着,掌柜的,君若寂寥恋故情,何如来寻叙衷肠。对了,是我哟!”
这一回,自骨旅馆的老板心领神会了。
放下话筒,堂本目光阴沉。
“那家伙叫亨利·日高。住所只填写了世田谷区。”
“亨利·日高?”
“外籍混血儿。如果是日本出生的混血儿,就不该这么写,应该写作日高亨利。有办法调查吗?”
“有。”回答时,拜乡已经重新抓起了话筒。这次是打给在外事警察课工作的朋友的。
弄清亨利·日高的来历,是在第二天10月7日午前11时。
亨利是美国籍的黄白种混血儿,住在世田谷区代泽二丁目高级公寓的一个居室里。他是新日本海运公司中东课的一员职员。通过阿布德·默坎从中说合,新日本海运在沙特阿拉伯开办了联合公司。这些都是外事警察课的朋友调查到的。
亨利在外事警察课没有犯罪前科记录。
“出什么事了?”外事警察课的神长真树在电话里询问。
“调查的事同诱拐妻子案件有很大关联。眼下,只到这一步。”向朋友道谢后,拜乡回答说。
“需要帮忙吗?”
“谢谢!到时如果有求于你的话。”
外事警察课是比较美国中央情报局、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并不逊色的庞大情报机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求助于神长真树。
两人约定事情一有进展随时联系后,切断了通话。
“啊,畜生畜生!”堂本一面准备开饭,一面在骂街。
堂本在报上发表见解说,伍德·休斯的收藏品一定是《无月夜抄》中那块虚幻的彩绣纹锦。以前还发表过关于《无月夜抄》的研究论文。这一切,那个原形虽未确实暴露但已能认定的敌人也都读到了。
和曼哈顿联邦银行董事长罗伯特·哈里森争夺那块彩绣纹锦的人叫唐纳德·约翰逊。他以沙特阿拉伯豪富阿布德·默坎的代理身分出席了那次拍卖会。所以,这个敌人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阿布德·默坎。
不知默坎有何动机,多年来一直搜寻着白骨红家族,正确说,是阿罗木部族。这个部族的信息早先来自伍德·休斯的收藏目录。然而,所谓信息仅仅是一块彩绣纹锦。
默坎的组织一定调查过休斯是从什么地方把彩绣纹锦搞到手的。结果查明是从日本。于是这个组织把注意力集中指向日本。
这时,默坎读到了堂本发表的关于《无月夜抄》的研究论文,随即指令新日本海运公司搜寻绑架阿罗木人的后裔。
亨利·日高接受了指令。
有鉴于此,堂本深感自己对拜乡妻子被绑架负有责任。
拜乡定睛凝视着空间,手中香烟即将燃尽。
“拜乡君,用饭吧。又在考虑什么呢?”
“没什么……”拜乡视线落到饭桌上。焦黄的米饭和干烧鱼。
亨利·日高早已远走高飞了!拜乡被这个念头压抑得心神不宁。
根据堂本《无月夜抄》论文有关那块传奇织物的记述,日高去信浓国临集情报,虽然安昙的地名是指渡来人的集落,但日高对搜寻肯定是毫无信心的。《无月夜抄》写于平安朝,是一千二百年前的古文书。日高自然一直认为,踏破铁鞋也休想找到阿罗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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