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中,苏磊一举飞越了那道天堑;而江汉却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胳膊,手里的枪应声落地。苏磊惊讶地看着玛吉握着手枪从岩石后闪了出来,大步流星朝悬崖这边跑来,边跑边喝道:"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天上隐约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飞机很快出现在悬崖上空轰鸣盘旋,狙击手从高空瞄准江汉。罗杰斯在飞机上紧张地注视着下面的三个人。
江汉一看大势已去,捂着胳膊几步跨到刚才苏磊站过的悬崖上。他苦笑着对已经脱险的苏磊说:"最后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真理,不管你有多大的把握,也不管你是否胜券在握,在一件事情没有真正做完之前,永远不要误以为自己是个赢家。"说完含笑转身,像个高台跳水运动员一样,朝着悬崖下飞身而去。
苏磊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玛吉急忙冲到悬崖边,心有不甘地朝下望去。
苏磊来到东海岸地区指挥中心做笔录。他从当天下午在"真实生活"咖啡店的谈话开始,到江汉在悬崖边告诉他所有真相,所有细节毫无保留全都说了出来。笔录整整写了十几页。
江汉摔得粉身碎骨,却给警方结案留下不少难题,其中之一是如何尽快找到菲比。
风暴特别行动组连夜开会讨论如何拯救被关押的人质。会上,大家综合了苏磊的笔录,很快得出以下结论:
一、菲比现在依然活着,但处境不明。
二、从她失踪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如果不吃不喝,身体状况一定非常虚弱。
三、由于江汉只说了地窖,却没有详细地点,甚至连大致方位都没有,这就使得搜寻工作变得难上加难。
菲比的小车是在帕若玛达的一个免费停车场里找到的。车上没有任何线索。现在唯一知道的是,菲比从帕若玛达换乘了江汉的宝马。
有人马上提出,18号那天晚上江汉十点多曾跟付小民和宋美洁在城里的莉莉酒吧见面。而菲比离开学校图书馆的时间是当天晚上五点十分。假设她从图书馆出来后直接去了帕若玛达,基本可以确定她与江汉见面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从六点到十点只有四个钟头,也就排除了他们到悉尼之外去的可能。
又有人提出,江汉会不会沿着M4高速公路把菲比拉到蓝山一带去。因为悉尼有地窖的人家不少,但都不符合江汉说的方圆几百米没有一个人。只有西部远郊才具备这样宽广的地理条件。可是,悉尼的西部那么大,怎么开展搜索是个问题。
罗杰斯立刻拿来了一张悉尼地图,他先用彩笔在帕若玛达画了一个圈,又在卡布若玛达画了一个圈,然后用一条线将它们连接起来。罗杰斯边想边说:"江汉19号晚上先把苏磊拉到了卡布若玛达,从那里又转去邦第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事实上,他这样的做法,对于一个熟悉悉尼地形的人有一定效果,但苏磊刚到悉尼,东南西北还分不清,这样做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个人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假设,假定江汉原本是想把苏磊也拉到关押菲比的地方,但因为什么原因又改了主意。换句话说,关押菲比的地方应该离卡布若玛达不远。"
罗杰斯的话立刻引起了一阵反响,大家都看着地图,听他继续说明。罗杰斯用彩笔以卡布若玛达为轴心,向西北和西南方向画出几道放射线,这样目标明显集中了。即便如此,真要实施起大搜查来,也是一件劳民伤财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在地图上看目标确实缩小了,可地图毕竟是1∶15000,跟实际距离相差太远。
不管怎么说,人命关天,再困难也得去找。
《悉尼阳光下的梦魇》后记
我完全可以撒谎,说写这部小说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但我不能,我不愿意这样。即便因此得罪人,我也只能遵从我的良心。
2002年5月例行回悉尼,我意外签署了一份此生最愚蠢的合约。(这个后果直到2004年才充分体现出它的残酷威力)当然,这件事并不在我的叙述之列。我想说的是,就在那年5月23日那个气温适宜的中午,我在中国城买了一份《星岛日报》。之所以买这份报纸,是因为头版刊登了两个人的照片,而这两个人恰好我都认识。
他们一位是前国会议员安德鲁·狄奥巴鲁斯先生,另一位是当年留学生报纸《华联时报》的专栏作家阿忠。
《星岛日报》的头版头条是:狄奥巴鲁斯受贿诈骗罪成立
节选如下:
(本报墨尔本讯)……曾帮助过四万中国留学生争取居留澳洲的前联邦工党议员狄奥巴鲁斯,即当年中国留学生经常提起的"安德鲁博士",昨天被墨尔本郡法院一个陪审团裁定受贿和诈骗罪名成立,随即被送入拘留所,等候宣判,最高可判二十年刑期。
五十六岁的狄奥巴鲁斯被指控六项罪名,包括受贿赂和欺骗联邦,这些指控涉及他帮助中国公民申请签证和移民过程中索取或获得数万元。
……
这位前议员在陪审团做出裁决后,拿起大衣,稳步走向庭警,等待带往拘留所……狄奥巴鲁斯1980年10月18日当选为墨尔本BOURKE联邦议席的工党议员,该选区1984年重新划为CALWELL选区。
1993年11月16日狄奥巴鲁斯被一个澳洲的中国留学生组织负责人指控贪污受贿,暂时停止作为政府在国会的移民事务次长职务。同年12月10日司法部长柯尔宣布经调查后狄奥巴鲁斯获澄清,立即恢复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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