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阳光下的梦魇_江键宁【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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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我先生和苏光、江汉曾经分租同一套房子。他们三人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苏光心存顾虑。他是个特别讲义气的男人,把朋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当时,江汉也有个女朋友,他不可能跟我怎么样。遗憾的是,我的激将法根本不起作用。

  “那一段时间,我跟苏光相敬如宾。后来,我甚至想过,我们不如就这样过一辈子算了,只要能一直住在一起,有没有什么关系并不重要。再后来,我慢慢发现菲比对苏光有了一种不太正常的感情。小时候,她爸因为做生意经常东走西奔,菲比一直跟她奶奶住在一起,跟我们并不很亲。她对我冷淡我早就习惯了。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菲比再也不肯坐在苏光腿上跟他亲热了,她对苏光的特殊感情让我一眼看穿。更气人的是,苏光竟然对她百般依顺。也许我是出于嫉妒,我无法接受这些现象。然而,他们两人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我受不了这种折磨,脾气变得很坏。

  “就在我内外交困的时候,苏光遭遇了事业上最大的打击。《华夏时报》突然传出要裁人的消息。那几天他非常矛盾。没过多久,他毅然辞去报社的工作自己开了一家鸡店。可是,他的生意做得非常失败。那一阵子我们几乎天天吃他卖剩的鸡肉。过去家里房租一直由苏光支付,我挣的钱他从来不要,他总说你留着给自己和菲比买东西吧。可那段时间,他窘迫得连房租都付不出了。

  “他开始变得特别阴郁,经常酗酒,也常常一人关在屋里。我和菲比都很担心,却无能为力。我对他说,你已经养了我们好几年,现在应该让我回报你了。我们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应该的。可他听了这话当时就摔门而去。1996年初,他突然又变得正常了起来,还告诉我说他找到了一份好工作,说是跟朋友合伙开了一间公司,这个朋友就是蔡松。他的收入慢慢多了,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可以说,那段时间是我们家的第二个春天。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苏光的钱财来历不明。”

  苏磊问:“你是因为这个原因带着菲比离开苏光的吗?”

  宋美洁苦笑道:“我并不是因为他贩毒离开的。当然,那时候我还没有发现他贩毒。1996年2月我正式拿到房地产经纪人的执照,那是我来到澳洲的四年零三个月。我背着江汉去了两家地产公司面试,结果,他们都录用了我。最后我选择了LJ•Hooker。我终于离开了江汉的移民公司,进入房地产界做了一名销售。说实话,刚进去的时候提成还不是很多,但我工作特别努力,很快我的业绩就跑到前面去了。我急于做出些成绩来帮助养家,希望苏光能离开蔡松。因为过去我见过蔡松几次,总觉得那个人有点邪气,还私下提醒过苏光。

  “苏光的收入急速上升,精神面貌越来越好,没过多久他就换了一辆新车,那是一辆崭新的TOYOTA。他再也不用打几份工,也不需要朝九晚五。可是,他经常夜里出去玩到天亮才回来。我真有些担心,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买卖。毕竟,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不好过于干涉。他对菲比真的很好,她过十六岁生日时,一下送她一只雷达手表。我发现菲比更迷恋他了。出于妒忌,有一次我特意把苏光找到外面的咖啡厅去谈话。我说你发现菲比对你的不正常感情了吗?他好像有些惊讶,说有这回事吗?我不客气地说你是她的干爹,不能助长她这种意识。她才十六岁呢。如果黄涛在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一次我说得也许有些过分,但很明显,从那以后,苏光不再跟菲比嬉闹,也几乎很少呆在家里。急得菲比问我,苏光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又过了不久,有一次我跟一个朋友去中国城饮茶,在那里我看见苏光和一个女孩子亲热地拉着手进来。苏光看见我后不但没有躲避,还大方地带女孩走到我们桌边说,这不是美洁吗,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他介绍说这是他的女朋友,叫彭妮,又把我介绍给她,说我就是他朋友的太太,现在和女儿一起跟他合租房子。

  “当时我听了这话,肺都快气炸了。我最受不了他特意把我说成是朋友的太太,更受不了的是,他特地强调跟我合租房子。他们就坐在离我们不远的桌子,他还当着我的面使劲给那个女孩献殷勤。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那里,一边开车我一边流泪,我从来也没受过这样的刺激。当天下午我就开始找房子。通过我们的分公司,马上在赫斯维尔找到了一个现房。离城是远了一点,可总算离开了白尔摩。第二天我就告诉苏光,我要带女儿搬走,意外的是,苏光马上同意了。他说他会帮我们付房租,我坚决不答应。

  “大概又过了两天,我们真的搬家了。苏光悄悄把一个信封放在了我的箱子里。里面有一万块钱和一封短信。他在信上说,这钱是他应该给我们支付的房租,这是他对黄涛的承诺。请允许他做一个守信用的男人,直到菲比成人。我是在几个月后偶然打开箱子的时候才发现了这笔钱,想退回去也来不及,因为他已经搬家。我给他打电话要求退钱,他却向我道歉,说他对不起我,但这个钱他不能收下。

  “也许,那时候我的火气已经没那么大了,钱到底还是收了下来。后来,我慢慢知道了他贩毒的事情,但我们已经疏远,我也管不着了。这就是我跟他的故事。这些事就锁在我的心底,整整埋藏了两年。我不知该跟谁去说,也没有脸跟别人说。就算说了又有谁在乎我的感受呢?我在煎熬中度日如年,对谁都没有感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工作,似乎这样才能证实自己存在的价值。可是,我心里对苏光的这份感情一直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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