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也不由得提高了嗓音:“这不是对与不对的问题。叫我怎么说你呢,你要是我亲弟弟我非抽你一顿不可。你,你简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苏磊依然倔强:“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江汉非常激动,“你是苏光的弟弟,他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们家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怎么能看着你这样冒险呢?再说,我也答应过你妈,一定好好照顾你。如果你真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向她老人家交代?”
苏磊沉默不语,表情却很倔强。
江汉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放到桌上说:“你自己看吧。本来不想给你看的。”
苏磊拿起信封,他一眼认出这上面的地址和自己曾经收到的恐吓信是同一种打印格式。急忙打开里面的信纸,果然,里面也是相同的内容:如果你不想这么早去死,劝你不要随便打听,更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杰克•苏是你的榜样。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
苏磊惊呼:“江大哥,原来你也收到恐吓信了。”江汉忙问:“什么,你也收到了?”
苏磊点头默认。突然,他扬起头说:“我才不怕呢。有种他就出来,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算什么好汉?”
江汉又叹了口气说:“苏磊呀,你太年轻了,还不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其实,最近我也一直在暗中调查,想尽一点义务。昨天一早我在家里邮箱里突然发现了这个,我没敢告诉我太太,直接拿到办公室来了。”
苏磊心里顿觉不安,他内疚地说:“对不起,江大哥,是我连累了你。”
江汉手一挥:“你说什么呀。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说得难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了。”他的口吻颇有些嘲讽。
苏磊还想劝阻:“江大哥,你就别再管这件事了,因为你有太太和孩子。不像我……”
江汉马上截断了他的话头:“朋友是什么,朋友就是对方有难的时候能够站出来帮忙的那个人。我比你来的时间长,在悉尼有一定社会地位,认识的人多,地方也熟,调查起来事半功倍。”
苏磊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二十点零三分,小雨。
000接到报案电话,警车赶到乔伍街出事现场时,那里已经围了七八个人和数辆车。与此同时,一辆白色急救车也迅速到达。
车灯下,一个血迹斑斑的女人躺在潮湿的马路上。
乔伍街位于兰寇伍社区西北方向的一个半山坡上。从地图上看,它就像一个木栅栏的底部,上面插着三条街,格瑞斯街在左侧,中间是瑟维尔街,右边是佛柯斯街。另有一条瑞沃大道紧挨在它的下面。乔伍街不长,从北到南只有二十余户独门独院的住家,整条街花木扶疏绿茵葱茏,这里与21号公路很近,离商业中心也不算远,走过去不过五六分钟时间,名副其实的闹中取静。
然而,车祸就在这里发生了。
围观者里有住在周围的邻居。有人小声议论说:“她好像是住5号的。”
另有围观人说:“今天早晨我还见过她。她先生不知道在不在家?她家好像还有一个小女孩。”
……
周围立即被警方保护了起来。救护人员开始在现场紧急施救。
二十点二十四分,雨点渐大。
第四章集体官司(4)
江汉从布瑞居街往右拐弯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本清静安宁的街道上围了一些人。自己家门口除了警车还有救护车,周围也停了不少其他车辆。他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由心里一阵发毛,赶紧朝前开去。
身穿雨衣的警察在路边伸手拦住了宝马。江汉忙把车窗打开说:“伙计,前面是我家,我得回去。喂,到底出了什么事?”穿雨衣的警察见怪不怪地说:“车祸。”就在这时,担架被两名救护人员抬了起来,朝急救车走去。江汉一眼发现上面躺着的正是自己妻子艾玛,不由得惊慌失措,下车急冲过去。
救护车的后门被打开,担架推了上去。江汉疯了似的冲将过来,焦急万分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名救护人员拦住他说:“对不起,请你离开,不要影响我们。”江汉一下急了眼:“她是我妻子,凭什么让我离开?”救护人员一听,赶紧说:“那就请你赶紧上车吧,她伤得不轻啊。”
江汉慌慌张张正欲上车,另一位警察走了过来说:“请问你是这家的主人吗?你总算回来了。你们家楼上有孩子在哭。”江汉顿时乱了方寸。一边是生死不明的太太要送医院;一边是刚满两岁的女儿在二楼哇哇大哭,他看看楼上又看看即将离开的救护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二十一点三十一分,大雨渐停。
宋美洁匆匆赶到北岸皇家医院。急救室外,衣衫不整的江汉抱着趴在他脖子上显然已经哭累了的桃丽歪倒在长椅上,他一看见宋美洁,无限疲惫地说:“海伦,你总算来了。”宋美洁忙在他手背握了一下,这一握胜过千言万语。
江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限懊悔地说:“今天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给艾玛打过电话,说我马上就要回去。那时候七点半。艾玛告诉我她正在浴室跟小桃丽玩水呢。我一看车快没油了,就先去加油。都怪我不好,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会去瑞德风BP加油站。我在那里加完油,又接了一个电话,这才往回开。谁知这一会儿工夫家里就出了这种事。我要是早一点回去,我要是在我家附近加油,说不定就不会……”说着说着他的眼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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