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别安慰我。”苏磊心情异常沉重。他望着杨成,有些犹豫地说:“昨天晚上我还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电话里有个人用英文说,‘他已经死了,是被我们做掉的。’杨成,你说,他这是不是在说我哥?”
“你尽瞎想!这怎么可能?”杨成急忙安慰。
“那他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我呀?”苏磊心情沉重地把昨晚从警察局回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杨成立刻断定:“这是典型的骚扰电话。你别放在心上。不过,话说回来,大哥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在家里?”
“留话我不就不着急了?”苏磊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焦急地望着杨成说:“昨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就想找到一点跟我哥失踪有关的线索。结果,找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什么都没发现。对了,你知道这把钥匙是干什么的吗?”苏磊突然从茶几上拿起一把钥匙。这是一柄接近铁器本来面目,外形简单的细长钥匙。他说:“这是我昨天晚上在我哥书房的抽屉里找到的。我哥的其他钥匙都拴在钥匙扣上,只有这把单独放在一个小塑料袋里,跟护照什么的放在一起。我试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这把钥匙是开哪个门的。”显然,这柄钥匙令苏磊百思不得其解。
杨成看着钥匙说:“这挺像钢琴钥匙的。”
苏磊马上摇头:“不可能。我哥哪会弹钢琴呀?”
杨成分析道:“那难说,说不定大哥是给女朋友买的呢?”苏磊马上否定:“没的事,我哥没有女朋友。就为这,老太太都急了。每次我哥打电话回家老太太都要叨叨。”
杨成立刻意味深长地笑道:“一定是大哥眼光太高了。”
“也许是吧。”苏磊打断杨成的话:“算了,先不说这个。你知道夜来香按摩院在哪儿吗?”
杨成突然提高了嗓门:“什么,按摩院?你要去那种地方?”苏磊忙解释:“你可别瞎想啊!我想去找那里的老板,听说他跟我哥很熟,有可能知道我哥的事情。”杨成恍然大悟:“哦,这容易,你家有报纸吗?最好是周末版的《新报》。”
苏磊急忙从茶几下拿出一叠旧报纸。杨成抓起一张《新报》,急忙翻到分类广告那页,在上面快速寻找。不一会儿,指着报上一个小广告说:“找到了,找到了,还真有,你看,就在柏伍德。”
两人匆匆下楼。刚走出大门口,正好菲比走来,她一看见苏磊,急忙大声问道:“苏光有消息了吗?”苏磊摇了摇头。菲比的神情马上暗淡下来:“怎么还没有啊?”她走近苏磊说:“我是来通知你,我妈晚上要请你吃饭。到时候她来接你。我今天打工,就不奉陪了。”
“哦。”苏磊应了一声,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杨成一见菲比顿时心花怒放,立刻跟苏磊挤眉弄眼,在一边着急。苏磊当然明白杨成的意思,他忙把菲比介绍给杨成。相互认识之后,菲比有些意外地说:“你们要出去啊?”
苏磊始终心不在焉:“嗯,出去一下。”
菲比又问:“去哪儿啊?”
苏磊正在犹豫,杨成立刻心直口快地说:“柏伍德。我们要去夜来香按摩院。”
“按摩院?”菲比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杨成马上解释道:“哎,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们是为了大哥的事情。对吧,苏磊?”苏磊只好承认。菲比马上说:“那我也去。”
苏磊马上反对:“这可不行!那里不是女孩子去的地方。”
菲比头一扬:“我不怕!我又不是去干别的,我也是为了尽快找到我干爹呀。走吧。”说着带头朝自己的小荷顿走去。
苏磊不禁埋怨地看着杨成。杨成急忙赔笑道:“苏磊,你坐她的车吧,我开摩托给你们开道。”
肖恩•罗杰斯是个苏格兰人,从小跟家里移民到澳洲,今年三十六岁,体格健壮相貌平平,一眼看去就是个大街上随处可见在酒吧一坐不起能喝一夜啤酒的粗俗蓝领。他身上最醒目的地方是脑后用红皮筋束成起的一撮栗色头发。冬天他总是一件旧皮衣,配一条松懈无比的旧线裤,显得失意而落魄。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一名资深便衣警探,已经在警界干了整整十四年,破过多起大案。
近年悉尼刑事案件激增,东区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可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案件增加了,警察局的人手却跟不上。积压的案子越来越多,一个人总要完成两到三个人的工作,压力相当大。
今天是星期六,也是罗杰斯跟儿子见面的日子。四年前他与太太离了婚,当时孩子只有两岁,判给了母亲。他们共同拥有的一栋小房子,也因离婚判给了前妻。迫于无奈,罗杰斯一人搬了出来,在阮德维克租了一个小单元凑合。对婚姻的失望及工作性质的原因,他没有再婚。
上午前妻把儿子丹尼尔送来,罗杰斯便带他去百周年纪念公园。这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节日。他们计划在里面玩滑板、比赛自行车、骑马,中午在麦当劳吃汉堡,下午去派丁顿的沃若拿电影院看电影。罗杰斯非常珍惜每一次与儿子相聚的机会,尽管经常被突如其来的案子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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