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磊顿被大耳隆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
阿波像大亨似的又问:“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哪?”
“我不知道。”苏磊说的是实话。
“这可不好办哪。我们是靠这个做生意,不能一直等下去。听说苏光留了遗嘱,他的房子已经给了你。你现在可不是一个穷人哦。我们希望你能跟律师配合尽快把手续办好。剩下该怎么做你也知道啦。”
苏磊突然克制不住自己,他愤怒地说:“既然你们知道我的律师,那有什么事情你们跟我律师去谈好了,请不要再来找我。”
第五章特别的一天(2)
阿波收起笑容,双眼鹰一样盯着苏磊说:“不要给你台阶你不下,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把我们惹急了什么事都会发生。我们只想要回我们的钱,并不想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来打扰。这是你卖房子以后的联系电话,到时候我们还会跟你联系。”说着拿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
大耳隆扬长而去。苏磊的心情却被彻底破坏。他颓然坐下,愣了半天。无意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快六点了。
外面一片漆黑。
一想到菲比随时会来。苏磊赶紧起身,走到厨房准备做饭。他挽起袖子,从冰箱里拿出刚买的食物,择葱的时候,很自然走回客厅打开了电视。澳洲新闻从下午五点就开始播放,几家电视台前后呼应,一直能看到七点。苏磊按动遥控刚想寻找九频道,七号台的特别新闻一下子就把他的目光吸引了。
画面上正在播放今天上午在邦代江克逊布朗提大街爱德华议员竞选办公室外面拍到的新闻。苏磊一下惊呆了,他不敢相信爱德华议员就这样死了,一瞬间,脑子里白茫茫一片。
七号台的节目已经做了临时变更,他们请了著名时事评论员和悉尼大学一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到演播室接受采访。新闻主持人语气沉重地对两名嘉宾说:“目前,爱德华议员之死还存在一些疑点,不知你们是怎么看待议员之死的?”
中年时事评论员满脸自以为是,他侃侃而谈:“爱德华议员已经死了,我们来评论一个死去的人显然不敬。但既然你们请我来,我还是想谈一点我个人的看法。爱德华先生是工党资深议员,他年纪并不大,今年有五十了吧?我记得他是1980年10月在悉尼东区当选,至今已经连任了七届。可以说他的根基和民意都相当不错。这次选举他肯定胜券在握。但是,他却在即将选举的关键时刻死了。这的确令人费解。刚才听你们说,爱德华议员的死因还没有定论,有可能是自杀,也有可能是他杀。不管怎么说,他的死都给工党带来了不可挽回的负面影响。起码这算一件丑闻吧。我个人认为这次大选,工党会因为爱德华事件而重新改写。”
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一脸木讷,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来说几句吧。应该说我是比较了解爱德华的,因为他是我的门生。在悉尼大学读博士那两年,他一直非常努力……”
苏磊忙用遥控转到别的频道,却发现几个频道都在播放这个新闻。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不知所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把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默默回到厨房,放下手里的东西。突然,他匆匆回到客厅,拿起电话给江汉拨打,不料他的手机不在服务区。苏磊又给菲比打电话,想不到她的手机也关机了,又急忙给付小民打电话,想不到付小民的手机光响没人接听。
苏磊一下子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才好,心慌意乱地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又掐灭,掐灭了又点上一根。想了半天终于把电话打到了宋美洁家,结果,她家也没人接听。这一下,苏磊简直急疯了。
江汉赶到莉莉酒吧的时候,正是夜里十点。悉尼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酒吧灯光暗淡,氤氲弥漫,似乎白天见不到的幽灵这时候都出来现形了。
付小民和宋美洁面前放着酒杯,显然他们已经到了一会儿。江汉匆匆过去道歉,他神情憔悴胡子拉碴,自从妻子遭遇不幸,使得原本非常注重外表的一个男人一下子变得有些不修边幅。
宋美洁忙让江汉坐下,又问:“小桃丽睡了没有,她一个人在家要不要紧?”
江汉疲惫地说:“没关系,有人看着。”
付小民感慨地说:“你也真不容易,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孩子,还要天天接送。”
江汉苦笑了一下:“不,最近她暂时不去幼儿园了。家里专门请了一个阿姨照顾,我想等过了这段特别时期再说。”
付小民同情地点了点头。
江汉叹了口气又说:“过去我从来没有单独陪过我的岳父母,说实话,我一直跟他们亲近不起来。这次艾玛去世,我是第一次跟他们走得这么近,我才发现,原来世界上的老人全都一样,都害怕孤独。为了补偿过去,也为了替艾玛尽孝,这些日子我是尽可能的多陪陪他们。不过他们的情绪还不太稳定。”
三人沉默了片刻,宋美洁突然说:“江汉,你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可客气的。”付小民马上表示赞同。江汉急忙将头转开不让他们看见,这种时候,人的感情总是特别脆弱。
付小民招手示意侍者过来,问江汉要喝什么,江汉犹豫了一下,点了个双份威士忌。宋美洁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江汉却一挥手说:“嗨,这点酒算什么,想当初我跟苏光和黄涛一晚上喝过两瓶二锅头呢,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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